声问莫涅:“那么你认为还要做到什么程度才称得上背叛!”
但莫涅毫不内疚,她直视着阿吉的眼睛,“当时他们带我去见新的乌拉诺,我就已经发现他不是提尔,乌拉诺一直都是乌拉诺,这不是继承一个名字,是继承一个生命,你明白吗!”
阿吉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莫涅,她了解提尔的为人和他对她用情很深,所以她才用了好些年来想不通提尔为什么这样对她,但她还没想到过那个人并不是提尔。
“既然是你爱的人,你仔细看看仔细想想那个人还是不是他。”
阿吉并不是个愚蠢的人,乌拉诺除了有提尔的外表一切都已经不同了,甚至包括那些习惯性的小动作,说话的惯用词和语气,她不是没看出来,只是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荒谬的感觉,现在听莫涅这样说来阿吉心里的疑问已经昭然若揭,她瞪大双眼突然觉得喘不过气来,她使劲握着莫涅的手死死的盯着她。
“你的悲剧和我家族的悲剧都是因乌拉诺而起,他必须死,但是要对付他太难了啊,即使牺牲我自己也未必成功,如果我没能回来我也必定让我儿子回来报仇,到时请你帮助他,这就是我今天来找你的原因。”
莫涅看着阿吉,用那种诀别的眼神,孩子已经哭累睡着了,她无法再多说,只能转身匆匆消失在门外的风雪里。
阿吉在门边站了良久,她抓着门框的手指惨白,在所有记忆里这是阿吉最后一次看见莫涅,这之后再也没有和她有关的记忆画面,莫涅的不辞而别给海拉造成了骚乱,乌拉诺怒不可遏的派出大量海拉远征军去追捕她,远征军无功而返,那之后乌拉诺的行踪开始变得诡秘,阿吉的行动渐渐没有人顾得上留意。
等林甚欢看到这里,阿吉关上了她的记忆之门,“我从别的海拉人那里知道了你这个神谕者的存在,所以我来找你。”
林甚欢也隐隐的感觉到了事情的真相,只不过她同样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她询问的看着阿吉。
阿吉的神色和她同样晦暗,“莫涅说得对,新的乌拉诺并不是提尔,那是提尔的父亲,不,应该是提尔祖先,乌拉诺并不是继承下来的名字,他从来都是同一个人,他的所作所为邪恶到让人连说都说不出口。”
林甚欢想到她在长期以来追踪海拉人的过程里,反复听到他们提到的“轮回”这个行动名称,她终于明白了轮回的意思,那是乌拉诺在借由他子嗣的身体长生不死,正是人的记忆让我们成为我们自己,乌拉诺的后代继承了他强大的血统,而他清除了他后代的记忆,使他自己的记忆占据他们的身体,他用鬼魂附身的方式与世长存,这类似于附身术却不尽相同,因为附身术是暂时的而这种邪恶的催眠术是永久的。
林甚欢猜不出乌拉诺是如何做到的,只知道这个已经活了几个世纪的海拉首领,这个怪物一般的存在肯定是现存于世最强大的催眠师。
她问阿吉:“活了这么久的催眠师,要抓住我似乎不是难事,为什么他一直派人来没有亲自出手?”
“毕竟这些年他的重点在找回他儿子身上,你这个失去记忆的神谕者是她的预留棋子。他知道莫涅不会那么傻告诉修普诺斯人他儿子的身份,所以他也担心采取过激手段去抢人会引起修普诺斯人的疑心,真相一旦暴露他的儿子只怕会立刻被处决,所以他在寻找合适的办法,就像上次在修普诺斯移民身上动手脚,但是一直都徒劳无功,而他却越来越衰老。如果他放弃找回他儿子的计划,那他的重点就会放在你身上,他会希望你生下他的后代,他对神谕者的血统可是最感兴趣的。”
林甚欢感觉受了极大的羞辱,她顿时暴跳如雷:“他把我们神谕者当成了什么?”
阿吉叹息道:“生育工具。”
“我又不是莫涅,我宁可死也不会走这一步。”
阿吉没有和她一起评论莫涅,大概是从内心来说她已经原谅这个曾经的朋友而不愿议论她。
乌拉诺这个人比林甚欢所能想像的还要邪恶,她从前以为他只不过是和西芙一样自大的统治者,现在一比较才发觉西芙简直太可爱了,她忽然想起一件事,“你知道的这么多,乌拉诺为什么留你活口?”
“他杀不了我,他的身体始终是提尔的,记忆可以抹灭但感觉无法消失,提尔在保护着我。”说这话的时候阿吉眼中有泪光。
那个提尔一定深爱着阿吉才会令乌拉诺下不了手,林甚欢咬切齿的说:“有生之年我一定要终结那个老怪物的生命,他还想与世长存,做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