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入而轻轻飘着。
“voldy你怎么了?”巨大的蛇头在脑门上晃啊晃,唬得竺梓松瞠着眼睛半天没喘过气。他一直觉得纳吉妮的存在很让人不安,灯泡样的橙黄色大眼总是凶巴巴的,还有条嘶嘶作响的分叉蛇信,行踪又够神出鬼没,私底下把伏地魔的喜好骂了无数遍,更是深刻怀念自家的咔咔——猫啊!多么正常的宠物选择!
但此刻噩梦初醒,能够听到说话声,已是极大地安慰,竺梓松嘟囔一声“我没事”,然后直接拉过冰凉的蛇身,冷得打了个激灵,却还是牢牢抱着不放。蹭在脸上的鳞片又硬又凉,却是实实在在的,不像床头那个用水杯变成的黑猫,固然相似,却始终不是真实的。
纳吉妮喜欢对着伏地魔撒娇,却也分得清情况,见主人状态不对,只轻轻巧巧整个游上床,不松不紧地将竺梓松缠了个全身,嘶嘶道:“voldy你别再做那个实验了好么?你最近变得很奇怪,也不陪我玩了~~”
“对不起。”竺梓松很惊异于自己被一条巨蟒缠绕着竟不觉得惊恐,伸手摸了摸纳吉妮的鳞片,叹口气道歉,然后又幽幽地补了一句“纳吉妮你要是暖的就好了。”
“voldy你欺负蛇!”纳吉妮过了三秒才反应过来,缠人的力道加大了许多,却始终控制在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竺梓松勾了勾嘴角,拍拍大蛇头:“纳吉妮最乖了,明天给你吃嫩嫩的小羊羔!”
纳吉妮没再纠缠自己是冷是暖的问题,美滋滋地想着明天的午餐,竺梓松坐在大床上抱着他的新宠物,不知足地想着以前的宠物,他知道,他是想念能够贴在身上的热烘烘的温度了。只是身边来来去去的温度那么多种,唯有咔咔从来没变过。
咔咔实在太聪明了,有时出任务,就把它丢在神农大山里几个月,留守的师兄弟会喂些,它自己也到处逮耗子吃,总会油光发亮地胖上一圈等着自己重新出现。而现在他才离开几天,它会不会还那么候着不可能再出现的主人,又或者在几个月之后,开开心心地把自己忘个干净?
【要不,回去看看?把咔咔接来,也算有个伴?】心底有个声音这么说,但一想到回去就不自觉地惧怕起来。一面后悔着早该回国一趟,至少也该收拾好残局,让他们早早入殓安息,即使是自己一失手毁掉了墨家,也不该逃避责任,怎么着都不能让墨家就此消亡,一面却又畏惧着将会看到的景象:那些尸首,是依旧躺在干涸的血泊里就地腐烂,抑或已被秃鹫啄食野兽拖走连个残骸也不剩?
竺梓松努力克制自己不去多想,反复找着不去面对的借口,比如其实自己已经死了,比如那些尸首现在肯定已经不在了,比如墨家的事可以慢慢来,只是时间拖得越久就越是退缩,到如今更是完全没了回头面对的勇气,只想着先让自己缓缓,等什么时候不那么想把自己直接干掉了,再回头收拾残局。
只是夜复一夜紧缠不放的梦魇,让这个想法像个十足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