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霖看着僵持的二人,“大人,娘娘那儿是半分也耽搁不得啊!”
唐维神色浅滞,他并非当真不顾那人生死,可眼下有比她重要得多的事情要做,如果硬是要他选择,他只能叹一声天命如此,日后他定厚待阮家就是!
亦皓听得李霖一声沉唤,心神顿然而归,拳手紧握,双目凌然,“恩师,人命关天,皓也是迫不得已,冒犯了!”言罢,揽开唐维的钳制,奔向殿外,李霖随即而从,唐维坚韧盛气的面庞,仰面而望,颓然兴叹,“先帝啊……”
上都护周大人略挑了眉梢,他亦是昔日先帝所选辅政大臣之一,可他与唐维不同,对亦皓执政而帝一直隐而不论,而今,心下略沉,沉郁的面上喜怒不展。
刑戒司,如昔四肢被定在人宽的大木板上,捆绑的棉布条上已经蹭出了血渍,她之挣扎煎熬可以想见,啪啪的闷声不断回响着,雪白的寝衣只剩下暗红的沉色,明明已经是二十大板过去,皮肤已经暗紫淤红,却连一滴血也不见,这便是他们说的特殊技艺?!
嬷嬷站在一旁,默然而视,静数着板数,活动了肩膀,轻挥了手中长鞭,神色无异。
如昔闷咳着,血呛在喉间,难受的闭了双眸,泪水沿着眼角滑落,紧咬的棉团上已见血染,终是颓然垂首晕了过去,嬷嬷微蹙了眉,扬手示意,二人停了下来,“怎么了嬷嬷?”
嬷嬷微挑了眉,虽说为防她咬舌才放了这棉团,却不想她竟靠这忍痛不声,脸色已见苍白,可唇瓣却被血染得鲜红,额间散落的发丝凝结着汗水滴落无声。
如昔此刻连嘶叫也是不能,闷痛的胸膛像是被火烧,身上的痛麻似乎已经断绝,她能感受到的,只是漫天的黑,在一点点吞噬着她的整个世界。
二人停了板子,一人啐了一口,“还以为多硬的骨气,结果却连二十大板都受不了,往后还怎么继续?”
嬷嬷却只是冷眸,“先关着,等醒了再继续行刑,天色还早,有的是时间。”
二人将责棍扔在一旁,解开棉布条,架起如昔向内掷去。
木门哐当一声,那人似凌风而至,当他二人还若有笑着,却已是被人三拳两脚踹倒在地,手上人儿已经到了那人怀里,回首怒色而视,却在看清那人衣装时微滞,但见那人清冷面容,略见惊煞,“慎亲王?”
嬷嬷亦是惊愣,却到底是经验深厚,只弯身行了个礼,此刻的亦皓宛若雪域森狼,哪里看得见一丝温和之气,李霖紧随而至,目光扫过这些,便也猜出几分,只匆忙道,“王爷,娘娘刚受杖责,尽快救治才最要紧!”一声沉呼将亦皓从无际的愤恨中唤会,回视怀中人,苍白的脸上尽是细汗,唇角的血迹宛若刀子刻在他的心头,明明说过会保护她,可是却还是让她受了这样的伤害,怒瞪三人,转身大步而去。只余那二人瘫软了身,拭去额汗,如果可以,刚才那人是想杀掉他们的吧……
宸清宫,王德胜不止一次的尝试唤醒那人,终于见得他眉头微蹙,低声之间微带轻颤,“皇上,昭媛娘娘出事了……”
一语落,双目顿睁,凌然而视,“怎么了?”
“皇后娘娘以昭媛娘娘私闯宸清宫,违逆懿旨为由将其打入刑戒司了……”
跃然起身,神色见冷,“什么?!”
王德胜连忙躬身礼着,“皇上放心,人已经给救回来了,现在正在醉蓉阁养着,李御医已经赶去了……”
被救了?谁?亦辰冷眸,除了他,只怕没有人敢冒着对抗皇后的风险去救她,心下莫名竟生起些许异样心绪,只一瞬,转而便冷若雪漠,她倒真敢下手,以为自己真的就昏迷不醒了么?借着这时机铲除异己,呵,倒真是个聪慧仁厚的好皇后!
“给朕把那人传来!”
王德胜微滞,“皇上……”眼下还不是时机……
冷目如冰,带来死寂般的森寒,王德胜打了个哆嗦,“奴才这就去……”
醉蓉阁,大门紧闭,屋内,芩儿媶儿谨遵李霖指示小心的为如昔擦拭伤口,说是伤口,可那暗红之处丝毫不见血口,却更加让人触目惊心,屏风之外,亦皓浅坐堂中,手中茶碗因为颤抖而发出清脆碰撞之声。
昏迷中的如昔痛苦的纠着眉头,却始终一声不吭,牙关紧咬,以至芩儿想要为她清理唇内的伤口也是无计可施。好在她昏迷中不会感到痛楚,不然,只怕是更加叫人不忍。
懿和宫,王德胜躬身而至,却被告知皇后已经前往醉蓉阁而去,王德胜遂又转向醉蓉阁,而被大门拦在外面的皇后已然怒极,璃沫于旁重扣门扉,“开门!”
内院众人都忙着如昔伤势,哪里顾得上这屋外杂音,皇后盛怒之下,紧抿的唇瓣阴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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