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遵旨。”欣昭容福身应着。
大袖轻挥,“行了,都各自回宫去!”
“是……”诸人欠身礼退,如昔颔首缄默,即使不曾抬头,她也知他此刻定是审视着自个的,以他之智不会看不出蹊跷来,对于自己的这点小心思,她没有能瞒过他的信心。
“你们也都出去。”亦辰沉声语着,芩儿等亦是退了出去,皇帝撇一眼躬身的王德胜,王德胜忙也是欠礼离去,整个屋子只剩如昔与他相对而坐。
沉寂,她不适应的想要起身,却刚有个苗头就被他按住肩头,虽是一言不发,却也足矣让她感受到不可抗拒的命令,如昔靠躺在床榻上,又扯了扯被角想要将自己与他隔开。
亦辰看着她这与初入宫近乎一样的小动作,微蹙的眉头见得稍缓,终是道,“满意了?”
如昔微滞,却始终不曾抬眸看去,只道,“臣妾也不知会惊扰到皇上。”
“呵,你不知道?你是想告诉朕,今日的一切都在你的意料之外?”
“……”
“你可知,你这是罪犯欺君。”
“皇上明鉴,臣妾从未想过要欺瞒皇上。”如昔只回声语着,言辞中不展任何情绪。
亦辰敛了神色,却徒生一股无力之感,终只是道,“朕只问你,若是你真的有喜了,是不是就肯安生了?”
“……”如昔似有一愣,却是垂眸勾唇,掩住心中痛楚,只道,“皇上明明知道,臣妾不会有喜的。”
“……”亦辰眉梢微挑,何意?
眼眶酸涩,如昔紧咬唇瓣忍住哽咽不让眼泪落下,只作淡然,“醉蓉阁的十八株芙蓉是皇上赐给臣妾的,连列于何处也都是皇上属意的不是么?”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他悉心安排的,泥土从未被翻动过,一切都是打醉蓉阁起时便有的,难道,还不足以说明这一切么?这,便是他给的宠爱……
“……”亦辰只作默然,难道说,他这样的细心体贴反倒错了?笑话!他肯这么费心为她安排,她该千恩万谢才是,为什么还一副受伤的神情?!
如昔只颔首浅笑,他不知自己是花匠,他不知,当醉芙蓉凋谢愈发频繁,当芙蓉花苞越发的小,当她自树根闻着那若有若无的淡香,当她从地中翻出那棕黑的麝香,那一刻,她清楚的看见自己那碎了一地的奢望。抬眸,笑看亦辰,“若是臣妾当真有孕,皇上会高兴么?”
“……”亦辰微眯的眼,他看不明她眼中雾蒙之下忐忑心痛,他不知,她话语中那份惴惴不安是为何故。
他的默然犹豫无疑让如昔的心彻底沉入谷底,垂下双眸,唇角浅勾,“皇上放心,臣妾不会有喜的。”虽然,我不能让麝香继续伤害芙蓉,但你要的结果,丝毫不会改变。
她那略带笑声的语气,让他眸光渐渐冰冷,“呵,你要朕放心?放心什么?放心你和他那夜没有去过树林?还是要朕放心你和那御医什么也没有?”她真当他什么也不知道么?自己一次次的容忍,她丝毫没有察觉么?!
如昔愕然,柳眉微蹙,何意?
亦辰双眼迸发出足以让人窒息的冰冷气息,“呵呵,朕自然很放心,从今日起,醉蓉阁上下不得出宫半步,朕倒要你看看,在这宫里,除了朕,还有谁救得了你!”
冰冷的笑声掩饰眼底的种种情绪,顿然起身,皇袍飞扬,拂袖而去,空留一脸疑惑的如昔,挣扎着欲要起身却被那腹痛纠扯着,终是‘咝’的倒吸一口冷气动弹不得。
屋外,亦辰冷面出屋,衣袂带起层层凉风拂面,诸人只觉兵刃连连,途径芩儿身侧,略微定视一眼,冷声轻笑,芩儿躬身礼着,半点不敢疏忽。
待皇帝离去,四人匆忙入屋,芩儿扶着如昔躺下,媶儿见状忙出屋去取汤药,却见李霖已是一脸平静的端了药碗进屋,有了适才的经历,几人看向李霖的神色也有了些许细微变化,见他端着药,竟也一时未想到上前接过,李霖将药递到如昔跟前,如昔浅浅一笑,接过药碗强忍苦涩一口喝完,李霖又自她手中接过药碗,这样的自然而然,更是惊愣了满屋子的人。
李霖似有忧色,“下官这回家治学的皇命约莫是没有结束的那天了,以后,美人好自为之。”
如昔心知他担忧,勾唇浅笑,“李御医妙手回春,即使是此生再也不能进宫复职,也未尝就是坏事。”这宫里,终究不似那宫外来的自由,她知道他会入宫是因了自己,如今离宫也是因了自己,算来,终究是她亏欠的。“今生若是还能再见,我定再一一偿还御医的恩情。”
李霖知她愧疚,回之淡然一笑,“下官本就来自宫外,如今得以回去,也算是归自来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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