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百九十四 真与假的边界

区域依旧是老样子，深不见底的漆黑钻孔中时不时会飘出烟雾，那是水接触堆芯熔化物后形成的剧毒蒸汽。

    凌空似乎还没到，风言和芬妮控制无人机降落在钻孔边缘，芬妮摘下头盔，火焰般的长发立刻蹦了出来，随着甩动上下跳跃。

    风言猛然想起两天前芬妮离开时说的话，略作迟疑还是走过去试探着说了一句：“芬妮姐，问你个问题，孔雀东南飞下一句是什么？”

    芬妮拢了拢长发，抬手遮住太阳，转头冲他挤出笑容：“应该是五里一徘徊，但我们约定的是五里掉下来，我还告诉你冰语喜欢你，这两天你们的关系有变化吗？”

    “我还没想好……”风言很自然伸出左手，轻轻转动手腕，似乎在活动关节。

    “不用急着做决定，一切随缘吧，不过我个人而言还是觉得你们挺般配的。”芬妮道，情绪似乎稍有好转。

    “还有别的吗？芬妮姐你有没有忘了什么？”风言试探着问。

    “我忘了什么？”芬妮低头打量。

    “哦，没忘就好，我去旁边解个手。”风言强自镇定转身离开，心中却掀起惊涛骇浪。

    孔雀东南飞，五里掉下来，这个暗号根本就是幌子，芬妮说暗号的时候，用很自然的方式握住了他的手，并用指甲在他掌心划了一道杠，这道杠才是真正的暗号。

    当时并没有第三人在场，也没有监控，为什么要设下双层暗号呢？为什么要在语言之下，用肢体小动作设置第二层暗号？

    “下次见我，先和我对暗号，如果暗号错了，我就不是我。”

    再联系芬妮离开前的话，答案呼之欲出：芬妮认为自己可能不止一个，并且认为记忆可能会被拷贝给假的自己，如此一来，对外人而言，真假就难以分辨了，除非想一个尽可能避开记忆的方法。

    肢体暗号就是芬妮想出的方法，虽说肢体暗号也会产生记忆，但只要让肢体动作尽可能简单随机，同时转移注意力去想别的东西，肢体记忆会变得非常模糊，容易被当时所想的明确记忆覆盖掉。

    说实话，当时他脑子里乱糟糟的，一直在想冰语喜欢他这件事，根本没有深思芬妮的用意。

    可是现在问题大了，这个芬妮知道第一层暗号，甚至知道冰语喜欢他，却不知道第二层暗号，这说明什么？这说明这个芬妮是假的！

    两天，仅仅过去两天，芬妮就被掉包了！

    没有给风言继续往下想的机会，随着越来越近极具机械感的引擎轰鸣声，撞击坑对面突然冲出一辆越野摩托，摩托高高跃起，落地后骤然甩尾，侧滑十几米停稳。

    滚滚尘埃中，一位男子从摩托上下来，大步朝这边走。

    此人身高体阔体形健美充满力量感，五官立体感十足，像极了旧时代的超人，只是少了几分帅气，多了几分沧桑，不是别人正是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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