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身跪倒,道:“臣宣武节度使朱温,恭迎陛下迁都洛阳。”
张全义也道:“臣东都留守、河南尹张全义,恭迎陛下迁都洛阳。”
李晔勉强笑了一下,可这个笑容让人看上去充满了苦涩,李晔道:“两位爱卿平身吧,朕旅途劳顿,想休息几天,这几天两位爱卿如果没有什么重要事情就不要打搅朕了,有什么事情你们商量着办就行,不比问我的意见。”
朱温和张全义躬身接旨,又磕了一个头,这才站起身来。这期间,作为天子的李晔甚至连玉辇都没有下,看的宣武军的将士们心中不由的一阵暗骂。在他们心中,朱温就好比是天神一般的存在,而相对于这个名义上的天子,他们并没有多大的印象,可他们见这个年轻的痨病鬼竟然让自己的主公在数万军民面前给他下跪,这简直就是在挑战大家伙的心理极限。
他们不忿归不忿,可他们并没有说什么,因为他们清楚的知道,在这种场合,根本没有他们说话的余地,毕竟他们职位低微,这里根本没有他们说话的权利。
就是张全义麾下的幕僚们对这个有些“高傲”的天子也有些看不过眼。毕竟他们都是张全义的私人幕僚,所有日常开销和俸禄都不是这个天子给的,而事实上李晔这个天子本人都是靠各藩镇养活的,所以他哪里有钱去给这些官员们开俸禄和封赏?
其实正是因为各地的官员的俸禄和赏赐都是各藩镇负责发放,所以才导致了各地的藩镇各自为政,互不统属的原因,这些一个个的藩镇实际上已经属于是高度自治的独立国家了。这一点只要是明眼人都能够看的出来。
李晔的车驾进了刚刚修缮完毕的皇宫,说实话,洛阳的皇宫并不弱于长安的皇宫,只从大明宫被焚烧后,其实长安的皇宫就已经变成了刚开国时李渊住的太极宫。而太极宫的规模和各种设施根本无法跟大明宫相比,就是与洛阳的皇宫相比,也有一定的差距。可长安是李唐的都城,李唐的宗庙还在洛阳,李晔感到自己这个皇帝当的太窝囊,竟然连李家的宗庙都保护不了。
李晔响起当初李唐开国时的辉煌,还有贞观、开元年间的盛世,再想想现在,简直不可同日而语,李晔也想中兴大唐,可屡次的失败让他把仅有的禁军也赔光了,在华州的时候甚至连宗室都被韩建杀的差不多了。
李晔看着这新修缮好的辉煌的宫殿,心里感慨万千,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这个皇帝还能够当多久,自己从即位以来几乎就没有过过一天安生日子,就是先帝不也曾两次幸蜀吗?或许李唐真的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了,李晔心想。
朱温能够不顾自己的反对强迫自己迁都,就能够让自己这个皇帝脱下龙袍,这一点李晔比任何人都清楚,他不甘心,真的不甘心!或许他不是一个合格的皇帝,但他不希望李唐王朝在自己手中终结。
可现在朝中还要几个人是自己的嫡系?包括自己身边的侍卫都是朱温的人,蒋玄晖是朱温的嫡系将领,却做了自己的控鹤军指挥使,朱温的侄儿朱友伦做了金吾卫大将军,宦官几乎全部被赶出了皇宫,现在在宫里伺候的只是几个年老体衰的老太监,还一个个都是胆小如鼠,即便是想找几个心腹都不能。
李晔有理由相信只要自己说一句什么话,在第二天就能够传到朱温的耳朵里,这一点他心知肚明。所以李晔虽然心里有千般委屈万般无奈,却也不敢有一丝一毫的表现出来,他恨,恨自己这个皇帝的无能,如果不是当初自己执意要中性大唐,拿自己手中仅有的禁军队伍去攻打李克用,又去打李茂贞,或许现在自己这个天子也不至于沦落到这步田地。
可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手中没哟兵,就预示着自己的生死即将掌握在朱温的手中,这一点李晔同样很清楚。李晔虽然不知道“枪杆子里出政权”这句话,但这些年来的经历告诉他,如果自己手里没有一支强大的军队,就根本没有话语权,这是不争的事实。
所以虽然现在他还是李唐的天子,可他能做的唯有一声叹息。
这些天工作比较忙,状态也不太好,更新有些少,抱歉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