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自戒备,以防朱温突然偷袭。却见朱温从怀中掏出一件东西,那东西长约尺余,外边以黑缎包裹,张璘心中暗暗纳闷儿,心道:“难道是什么名家所铸的短剑不成?”
朱温微笑道:“些许薄礼不成敬意,还望张将军笑纳,事成之后更有厚报。”
张璘小心的接过那个黑缎包裹,入手颇轻,不似短剑、短刀一类的兵器,倒像是一个卷轴。这一下张璘来了兴趣,张璘虽是武将,却颇有文士风范,特别酷爱书法,对历代书法名家的墨宝更是视如珍宝。他的知觉告诉他,手中的黑缎包裹之中定然是一幅名家的书法真迹。
张璘小心翼翼的打开包裹,包裹中是一个雕工精美的紫檀木匣,木匣上雕刻着三个草书小字“肚痛帖”,笔力雄劲,奔放豪逸,倾势而下,婉转自如,颇有“草圣”张旭的风范。张璘大喜,要知道在唐代,张旭的草书可以与李白的诗齐名。不要说是张旭的书法名帖,就算是他随便写的片纸只字,都可以价值千金,甚至有价无市,何况是张旭的得意之作《肚痛帖》?
张璘申请激动,本来儒雅白皙的脸庞因激动而变得有些潮红,他手指颤抖的打开木匣,小心翼翼的取出匣中的卷轴,轻轻的打开。张璘脸上的神情也从激动变为狂喜,口中喃喃的说着一些不太连贯的词句,颤抖的手在卷轴上轻轻的抚摸着,仿佛在抚摸爱人的俏脸……
朱温面带微笑的看着张璘的一举一动,张璘的反应比朱温预期的还要夸张,这让朱温对成功的把握又坚定了几分。
良久之后,张璘才从狂喜中清醒过来,他看了看面带微笑的朱温,叹了口气道:“朱将军如此厚礼,张某如何敢收?有什么话,朱将军不妨直说,即便是你不把这《肚痛帖》给我,我也会尽力替你完成。像这种稀世的书法珍品,一声之中能够看上一眼,就已经心满意足了,何敢妄图据为己有?”
朱温见张璘言不由衷,微笑道:“张将军何必过谦?只要将军肯跟高骈高将军引荐黄王,并举荐黄王为一镇节度使,黄王即刻罢兵赴镇。如此一来不但让天下黎民脱离战乱的困扰,免却颠沛流离的苦楚,张将军和高骈高将军也都得到了一份天大的功劳。至于这《肚痛帖》当然是送给张将军的见面礼了,一旦黄王当上了节度使,还另有厚报奉上。”
张璘动摇了,如此优厚的条件,换做任何人也不会拒绝。何况正如朱温所说,自己只不过向高骈举荐一下而已。更何况自己完全可以跟高骈说是自己费尽千辛万苦才说的黄巢投靠朝廷,这样以来这平定流寇黄巢的功劳就是自己的了。想到得意处,张璘脸上的笑意越加浓厚。
张璘心中虽然一百个愿意,可他还是没有轻易作出承诺,张璘道:“河东之乱已经平定,李国昌父子也已兵败不知所踪,现在北方诸镇兵马正向南方聚拢,即便是高将军和我张某人的军队不攻打你们,其他各路兵马也定然不会放过你们。”
朱温一声轻哂,道:“我朱某人也说一句不知轻重的话,现在的大唐王朝,除了高骈和张将军你之外,其他人我还不放在眼里。再说句不知进退的话,即使你张将军和高骈动用全部兵力和我军一战,是否就真的有把握能够战败我军呢?”
张璘眼中精芒一闪,目光炯炯的看着朱温,朱温也毫不退让的看着张璘的眼睛,两人仿佛如斗鸡一般相护对视着,忽然两人同时大笑起来。两人都是战场上的强者,也都是内力深湛的高手,这一对视,竟然旗鼓相当,也起了惺惺相惜之心。
朱温心道,这张璘也是个人才,如果不是分属敌对,倒是可以跟他交一个朋友。
张璘也确是爽快之人,收下了朱温的礼物,并当着朱温的面给高骈写了书信,详细述说了黄巢有报效朝廷之心,希望高骈可以代为举荐,若能招降黄巢,则天下幸甚、百姓幸甚云云。
朱温的目标既然已经达成,也就和徐怀玉告辞而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