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承谨原本跟童安安中间相距不算近,见她被划伤,倒比童安安自己反应更快地握住了她的手腕。
“你怎么回事?”
童安安是左手食指的指腹被刀尖戳到,穆承谨将她手上的那根手指抓到眼前细看,伤口不大,但是有些深,已经浸出了一颗暗红的血珠。
“疼疼疼!穆承谨,我好疼啊!你快让医生来给我打麻药!”
原本男人眼里藏着些许心疼,听她小题大做又变成了哭笑不得:“这么小的伤口,还没打完麻药就该愈合了。”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下一秒,穆总直接不由分说将童安安受伤的手指放进了自己嘴里。
“你……在干嘛?”
穆承谨吐一口被自己吸出的污血,才道:“帮你消毒。”
“恶心死了!”童安安甩了甩自己沾上口水的手指,表示十分嫌弃,“医院不是有消毒的药?至于这样吗?”
“你不是怕疼吗?”
穆承谨摆出一副自己理由充足的冠冕堂皇样子来,将童安安刚刚脱离魔口的手又抓回去,仔细检查完伤口没再出血,然后吩咐门外路过的医护人员拿个创可贴过来。
将手指缠上创可贴的过程,同样没有假手于人,全程都是由矜贵大牌的穆总亲力亲为。
童安安也没反抗,乖巧地扮演着宛如跟泡泡同龄、生活不能自理的人设。任由穆承谨对自己的纤纤玉指为所欲为,她拿另一只手还拿小勺子舀着刚才被切成两半的猕猴桃果肉吃,顺便近距离观察着穆承谨脸上的神色变幻。
“穆承谨,还不承认你心里是在乎关心我的吗?需不需要我去拿个镜子给你照照?”
穆承谨兼职完外伤医生的工作,抬眸看到童安安嘴角扬起的得意,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玩弄这种不入流的手段,就为了证明你自己无聊的猜测?在乎与不在乎你都没有区别,我的心意不可能会有改变。童安安,谁让你做伤害自己的蠢事?”
穆承谨看样子是真的生气了,他对童安安放过的狠话也很多,但这次听起来口气是最重的。
要是脸皮薄一点,或者心态脆弱的女孩,此情此景下怕是会被穆总给骂哭。
好在童安安情绪一向很稳,她把自己的手指从穆承谨那里抽回来。托起另外一半的猕猴桃,继续慢悠悠拿勺子舀着吃。
“既然看穿我是故意试探,那你可以不用管我的!喜欢做蠢事的人一般都没有自知之明,尤其我还比较犟,不撞南墙不回头。既然让穆总这么看不上眼,您这个时候就该一走了之了。”
她这么说,穆承谨还真站起了身。
“喂,穆总!”童安安叫住他,“我知道你并不爱江曼丽,恐怕对她的喜欢甚至还没有对我多。”
“你凭什么这么认为?”穆承谨问她。
“也没有凭什么,就猜的。只不过我还没猜到,你既然不喜欢又为什么要非她不可呢?”
闻言,穆承谨眸光在她看不见的方向微闪。
这段时间的心烦意乱都在穆总单手握起的拳头里被捏碎,他再次开口,语气又跟最初在宴会上见到童安安时那样近乎残忍的冷漠:“你不该跟曼丽在我心中的地位比轻重,那从来都不是重点。所以下次别为了试探我就自残,没有意义。”
“可我不这么觉得,我想跟你赌一把。这个赌博的裁判在你,时长也由你来决定,你可以马上随时判我输,我保证从此以后绝不再纠缠你。”
穆承谨知道童安安一向很自信,不过听到她这个所谓将主动权都交到自己手里的赌博,还是忍不住冷笑:“童安安,你不可能会让我在乎到……放弃我一定要做的事。”
“是吗?那走着瞧。”
童安安把最后一勺猕猴桃的果肉塞嘴里:“反正我这个人赌品很好,大不了就带着泡泡和玛丽去国外,从头再来呗。”
细数起来,他们俩每次见面都没有好聚好散过。
而且穆承谨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动摇,这个赌看起来是童安安必输无疑。
然而从医院离开,却是穆承谨先后悔了。
他主要后悔自己又一次没控制住情绪。
那个女人只是把手戳了一个小小的口子,就立刻能让穆承谨失去理智,都忘了自己要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