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先行告退。”赵贞吉撞上徐阶的目光,就要起身告辞。
“孟静不是外人。”徐阶有心让赵贞吉更贴近些,故而也不想避讳他,招了招手,让他坐下。
“见过阁老,见过赵大人。”等徐寿走了出去,不等一会,就又进来一个五城兵马司的士卒。申事后,宫里的嫔妃和内侍都是不许随便出宫的,但是守卫皇城诸门的守卫却不在此列。
“宫里的陆公公让我给阁老传个口信。”那士卒犹豫了一下,还是贴得徐阶更近一些,小声说了几句。
“哼……”徐阶刚及听完,却是脸色突变,抓着椅把的左手,上面暴出几根青筋来。
“徐寿,带下去赏银十两。”徐阶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了自己的情绪。
“阁老……”赵贞吉见徐阶脸色突变,心里也是一惊。
“谋来划去,竟算计到我户部的头上来了。”徐阶愤然道:“那萧墨轩眼下正向皇上进言,要夺我户部的印钞局,钞库司及银库之握,另设有司操办。”
“哦。”赵贞吉骇然道,“此三司乃户部重中之重,归户部辖制,也是祖宗传下来的规矩,他萧小儿竟敢生出这般的念头。”
户部之所以是六部里头,百官打破头也想钻进去的衙门,就是因为手握天下财权。有财权在手,就算是吏部衙门,也常常要笑脸以待。
户部管理赋税和天下钱银,一直被视为理所当然的事儿,可眼下萧墨轩竟要想着法子把钱银库管这一块划了出去,徐阶如何能忍受。
有句话说的好,叫做“屁股决定脑袋。坐在什么位子上,便想着什么样的事情。如果眼下户部尚书是高拱,徐阶约莫也不一定会如此恼怒,至少不一定会强烈反对。可眼下户部尚书[偏偏是徐阁老自己兼的,若是卸了,也是要传给亲信的人,这让他如何不恼。
“阁老,上个月萧家走水之后,学生也曾经听说陈洪去过萧府,还在里头呆了不少时候。”赵贞吉沉思片刻后说道。
“徐某自视对他萧家不薄,倒成了养虎为患了。”陈洪去萧府的时候,徐阶也早就听说过,当时没觉得有什么。陈洪是皇上面前的人,他替皇上去探视下朝廷大臣也没啥可异议。但是此时听赵贞吉提起,便觉得其中另有蹊跷了。
又想到适才还对着赵贞吉说着萧墨轩的好,却突然来了这么一出,顿时愈加觉得萧墨轩是冲着自己来的了。
“他还到了文渊阁里,便就如此嚣张。”赵贞吉本就不服萧墨轩,眼下顿时觉得也是个机会,“明个学生就策动御史上疏,参他萧墨轩一本。”
“别介。”徐阶连忙抬手止住了赵贞吉,“你若是明个就上疏,不倒显得我们私下打听皇上的事儿了。”
“这……”赵贞吉一听,觉得也是这个理。
上回皇上暗议税改的事儿,便就是莫名其妙传了出去,惹得皇上龙颜大怒,到现在还把冯保幽禁在司礼监的值房里头。
“明个皇上要去太庙,为新诞的皇子册名。”徐阶轻抚胡须说道,“萧墨轩不陪着皇上去,皇上定是要他去文渊阁述职,等见了他也不迟。”
紫禁城,司礼监。
冯保虽是被幽禁,可是却并未被夺了职,仍挂着秉笔太监的名头。即使一个人坐在值房里,却也有好酒好菜的消受,只是出不得门去,未免也有几分急噪。
只听门外打了三更,一阵沙沙的脚步声在门外走来走去,冯保也不去管,只把一盏酒倾进了喉咙。
“冯公公,可要再添几样菜?”身后有人在说话。
“马上就歇下了。”冯保已是有了几分醉意,也不回头,只朝身后摆了摆手。
手还未落下,却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那声音听起来中气十足,不像是内侍们的轻言细语的,而且还更有几分耳熟。
“萧兄弟。”等回过头去,却看见背后一拢大红的官袍,托着一张笑脸,却不是萧墨轩是谁。
“萧兄弟腿伤已是痊愈?”冯保也知道萧墨轩家里被人纵火,萧墨轩被烧伤的事儿。
“托冯兄的福,已是无碍。”萧墨轩也不客气,大大咧咧的拖了张凳子过来,在冯保面前坐下。拿起酒壶,里头只剩下一口,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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