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到达了离图门大帐不足二十里的地方。而他眼下的位置,距离鞑靼军帐,已经不足十里。
年后的一场大雪,不但把大片的草原冻得和石板一般,更是掩盖了平日里依稀可见的小径以及人马留下的痕迹。而从林东一带过来的马蹄印,四分五杂,明显是经过了故意的掩饰。
林东西北五十里处,察罕图门汗金帐。
几匹快马踏着散落的冰渣和冻土,越过低矮的栅栏直奔到了金帐的卫帐前。一路奔跑的骏马,猛然间停了下来,立刻被冰冷的空气略呛了一下,打了个响鼻,带着几分腥骚味的雾气,直接喷到了帐前的侍卫身上。
“快报大汗,有汉军来袭。”未及跃下马身,马上的骑士便就大声喊了出来。
尚且有些安静的营地,立刻喧闹了起来。一个个刚从梦乡里醒来的鞑靼战士四处抓着身边散落的破棉袄和羊皮帽朝着身上套着。马厩里的食槽里,倒上了少许的草料和温水,就连马儿似乎也感到了面临的危机,飞快的吃完了面前的草料,抬起头,警觉的看着四周。
“大汗,有汉军来了。”巴林部头人苏巴海,腰间挎着弯刀,一头钻进了金帐。
“有多少人?”刚才外面的那阵喧闹,也早就把图门惊醒了,等苏巴海走了进来的时候,已经穿戴整齐,正把一条金带钩束在了腰上。
“眼下天未大亮,游骑分辨不明,只知道汉军兵分三路来袭,应当不是少数。”苏巴海不敢胡乱猜测,只能如实禀。
“大汗。”苏巴海话音刚落,又见金帐门帘一挑,察哈尔部头人那难吉依走了进来。
“听脚步就知道,是尊贵的那难吉依来了。”图门也不抬头,“汉军离这里还有多远?先派两支五百人的游骑,迷惑汉军两翼。”
“大汗。”那难吉依上前一步,“刚才又有游骑来报,汉军退了。”
“退了?”图门疑惑的抬起头来。
“退了?”苏巴海紧绷的脸立刻泛起笑来,“退了就好。”
明廷惧怕鞑靼,其实鞑靼对明廷的恐惧丝毫不比明廷惧怕鞑靼少。且不说太祖和永乐年间的数次北伐,即使在嘉靖前的弘治,正德年间,明廷边军,也是多次出关烧荒,烧尽边外野草,导致鞑靼各部“冬春人畜难过”。
其中正德十年,参将陈乾出关烧荒被朵颜酋长人花当之子射杀。事情传到北京,明廷震怒,兵部尚书王琼通书花当,惟斩其子方可赎罪。花当子惧怕,果真“斩其子首来献”。
其后鞑靼达延汗游牧至朵颜三卫,碰巧遇见明军出大宁烧关,也只能仓皇而逃。
只是到了嘉靖中,东南倭患渐重,东南是朝廷赋税重地,不得不保,明廷乏力分顾,对鞑靼诸部的袭扰才日渐减少。
所以苏巴海听说明军退去而露出欣喜,也并不奇怪。
“为什么退了?”图门眉头微皱一下,“是哪里来的明军,又为什么不战而退。”
“有线报说,汉人的新皇近日登基,难道和这有关?”略一思量,开口说道。
“不会。”图门抬起手来,轻轻摇了几下,“如果是因为新皇登基,明军绝对不会退却,这正是他们拿首功的时候。”
“那……难道是汉军意图偷袭,却被我部游骑发现,偷袭无果而退?”那难吉依眼睛一亮。
“不错,汉军原意定是想要乘夜偷袭。”苏巴海也猛然醒悟过来,“刚才游骑也报,汉军蹄印散乱,我还想着是不是想设什么陷阱,现在看来,想来定是夜里迷失方向。”
“险……”图门咬了咬牙齿,长出一口气,“若不是他们迷失了方向,只怕你我几个,也难得在此说话了。”
“眼下怎么办?”那难吉依张了张嘴,似乎心有余悸,“我大军在此聚集,若是明军再来……”
“走。”图门一弯身,从帐门钻了出去,那难吉依和苏巴海也连忙跟了出来。
“鸣号。”图门站在金帐门边,对着帐前的司号喊道。
“大汗……”那难吉依顿时愣了一下,“会不会是汉军的陷阱?”
“如果是陷阱,我们的脑袋天还没亮的时候就应该掉了。”图门哈哈笑道,“现在大雪覆盖了草原,兔子出来溜窝,正是打猎的好时候。”(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