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廿二,北斗横天,太白耀月,正合迎天子而立,吾皇万岁。”刘世廷疾步走进乾清宫立刻拜倒告道。
“正月二十二?”裕王轻应一声,“那便就是三天后?如何要这么快。”
“眼下皇上病卧西苑,朝廷不可一日无主。”萧墨轩帮着刘世廷接过话来。
“也……也好。”裕王小心的说着话,把一个“罢”字留在了喉咙里。
“前几日刚下过雪,三天后……该是个好天气呢。”萧墨轩摆弄了两下手,目光却落在了殿前的日晷上。
“托你吉言。”裕王忽得笑道,“若是起了风,便就让你站去外头唱班。”
在常人的印象里头,唱班一向是太监的专利,其实根本就是大谬。明廷平日里唱班的,非但不是太监,而且还是雄气十足的“大汉将军”。但是在新皇登基这样的大典上,能轮上唱班的,定然是朝廷重臣。
“王爷这是帮子谦招嫉呢。”萧墨轩也吃吃的笑道。
紫禁城,御用监。
新皇登基,自然是少不得礼部衙门的事。礼部尚书高拱眼下便来到了御用监,盘点着登基大典需得用到的物什。
“阁老,你我都是老经事,又如何误得了事儿。”御用监掌事太监陈洪,笑呵呵的让奉上了茶来,“咱家便是几日几夜不挨床边,也不能误了新皇的大典,更不会折了阁老的颜面,这可是要命的差使。”
“呵呵。”高阁老满意的笑了几声,随手端起几边的茶杯,触手之间,忽得又像是震了一下。
“嘶……”顾不得还有些热烫,高拱小心的把整个差杯都窝在了手里,“秘色瓷?”
“识货。”陈洪一拍大腿,举手一摆,“五代时正宗的越窑货。”
“难得,难得呐。”高拱的指尖在杯壁上轻轻划过,像是怕弄破了一般。
“阁老喜欢?”陈洪笑眯眯的看着高拱。
“哦,平日里附庸着些风雅罢了。”高拱摆了摆手,把茶杯放了回去。
“阁老若是喜欢,不妨便赠于阁老。”陈洪朝着身边丢了个颜色,旁边一个小太监立刻转了出去,等回来的时候,一方托盘里头,不但又放着两只杯子,便就连瓷盘也都全了。
“宫里头的?”高拱第一的反应,却是像触电一般的缩了缩手。
“阁老岂是真的当咱家不经事。”陈洪哈哈笑道,“只是咱家自个的收藏呢,平日里也好着,便带了来监里常用着,却又不识的货,暴殄了珍物。”
“呵呵,怎是能让陈公公割爱了。”高拱这才放下心里,想要去接,却又一次收回了手来。
“眼下新皇登基,这宫里宫外的,日后咱家且还是要多多仰仗高阁老。”陈洪连忙劝道,“高阁老不收,难道竟是看不上咱家不成?”
“这……”高拱的脸上微微泛笑,“那在下也就不好却了陈公公的好意了。”
“哪里。”陈洪见高拱收了下来,脸色也是松了一些,“阁老与新皇多有亲近,眼下日后新皇登基,阁老的威望也是不可与今日同语呐。日后掌握阁台,也是数日有期。”
高拱的脸上原本是泛着笑,听见陈洪说起这个,顿时却不由略一阴沉,但片刻间又恢复了原样。
“司礼监的冯公公,和高阁老也是亲近?”陈洪像是随意似的,随口抛出了句话来,“日后在新皇和冯公公面前,咱家也少不得和阁老你照面。”
“冯保……”高拱眉头微皱。一提起冯保,他就不得不想起那个混小子,顿时也便是恨得有些牙齿发痒。
“只算得是面熟罢了。”高拱的脸上,红一阵青一阵的。
“哦。”陈洪似乎有些诧异的应了一声,“那……只怕阁老还是得和冯公公再多亲近些才好。”
“哼。”高拱顿时有些再按捺不住,鼻子里呼出两股粗气。
陈洪的话错了?当然没错。可高阁老是什么人,是未来的皇帝的首席老师,眼下居然要他去想着讨好一个太监,如何让他服气。
“咱家失言。”陈洪的眼睛里微闪了一下,有些惶恐的低下头去。
“是在下失态。”高拱略静下来,也觉适才确实有些失态,连忙笑着掩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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