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瞒?”嘉靖帝猛得回过头来,紧紧的盯住了黄锦。黄锦的手不安的拿捏着,手里头拿着的,正是海瑞的那一纸“青词”。
“你也是同谋,你也是同党。”嘉靖帝一把揪住了黄锦的衣领,“说……说,可是如此?”
“万岁爷,奴婢跟了您几十年,难道您还信不过奴婢?”黄锦低声抽泣着,“这户部的海瑞,想是早就存了就死的心,他这是死谏呐……皇上。”
“死谏……”嘉靖的身体,剧烈的颤抖了一下,“瞒……你瞒了什么?快说,说。”
“这海瑞,奴婢前些日子便就派人盯着了。”黄锦低着头,伏在地上,“前些日子,那海瑞曾经在户部衙门里头说过一些不敬的话,有同僚怕担上干系,报与了锦衣卫,老奴也派人去盯过,却没见着他再说过些什么,便就报着治病救人的心,暂且放了下来。”
“哈哈哈……”嘉靖帝仰天长笑一声,又低下头来看着黄锦,“治病救人,好一个治病救人,且是都治到朕的头上来了……”
“说,你还知道些什么?”嘉靖帝切齿喝道,“都痛痛快快的给朕说出来。”
“也就是前天的时候,老奴曾听说这海瑞买了一口棺材,老奴只当着是给他家老母留着的,如何是谁想到,他其实是给自个准备的呀……皇上……”黄锦“咚咚”的在地上磕着响头,“也就是今个看见这份青词,也才知道,海瑞他是早就怀了死谏的心。”
“青词……”嘉靖帝一个使劲,从黄锦手上夺过奏疏,朝着徐阶和高拱那边扔了过去,“且让他们也看看,这是青词吗?”
徐阶和高拱等人,虽然仍还有些不完全明白,可是听着皇上和黄公公两个来回的话,心里也是了解了个八九不离十。
见皇上把奏疏丢了过来,几个人连忙凑到一起,翻开来看。
看着看着,也都是脸色微变,互相看了几眼,面面相觑的,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万岁爷……那海瑞上疏。”黄锦被嘉靖帝白了一顿,也不敢再提青词两字,“便是连家人都呆在京城未离开,他怀的就是必死之心呐……皇上,他是拿身家性命在赌呐。”
“死谏……”嘉靖帝的身子微微晃了几下,突然一软,朝着一边倒了下去。
“太医……太医……快传太医呐……”黄锦大惊失色,一把上前抱住,对着一边的侍从们大声叫道。
皇极殿前,百官们从周围的空气中,都嗅到了一丝不安。左顾右盼着,想寻找事情的源头。
一队殿前武士,从皇极殿里奔出,奔进人群,破浪似的一直朝着广场中间跑了过去。
一路上的官员,纷纷闪避了开来,像是惟恐这些武士会走到自个的面前。
这一队武士,一直走到户部官员的面前,才停了下来。户部诸官,个个惶恐,都是举措不安的,只有其中的少几个,才是一副安定的模样,居然都是浙江清吏司里头的人。
“海瑞是哪一个?”领头的将领厉声喝道。
“我便是。”人群当中,走出一人,青蓝色的五品官袍,托着一张略显消瘦的脸。
“拿下。”随着令下,身后冲出几名武士,就要上前揪住海瑞。
“慢着……”海瑞站定了身,大喝一声,几名武士也不禁为之一滞。
“我自己会走。”海瑞握了握拳头,转过身来,突然朝着皇极殿的方向缓缓跪了下来。
“咚……咚……咚”额头砸在青石铺就的地面上,发出一阵阵沉闷的响声。
四周几百号人,一时间全都安静了下来,静静的看着海瑞的举动。
夜色下的皇极殿,在一丛丛火炬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的巍峨,也像是在静静的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海大人……你……”人群当中,突然走出一人,居然就是浙江清吏司主事贡士赖。海瑞却是轻轻抬手,止住了贡士赖。
告密的事儿,虽是和贡士赖无关,但是贡士赖好歹也是两榜进士出身,也是个聪明人,两下联想起来,也猜到了个八九不离十。
“贡兄。”海瑞朝着贡士赖淡然一笑,“海瑞在衙门里头,向来行事过直,想是得罪过不少人。”
“还请贡兄止步。”海瑞继续说道,“你我只是同僚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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