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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钱江客栈。
萧三和萧四并排立在厅前,对着苏儿回着话。
“杭州漕运,涌金门外便是最大的场合。”萧三垂手说着话,“我们执着鄢公子发给的文照,在各司所略加询问。杭州每日出入之货物,数差极大。”
“哦。”苏儿略皱了下眉头,“约莫差了多少?”
“少爷还在京城里的时候,曾经向冯公公要过江南织造局的数字。”萧四紧跟着接过话来,“织造局在杭州城里的作坊,每日最多可产丝绸两百匹。杭州民间的作坊,也只和织造局差得不多。两者加起来,约是四百匹。”
“可只涌金门外几个码头,每日运来的生丝,便足够织成丝绸五百匹。”
“那这多出来的丝绸,难道不会是被杭州的百姓用了?进了城的生丝,兴许也是再被贩卖到其他地方去了。”苏儿似乎有些惊诧,“这两者的数差,也太大了些。”
“浙江的丝绸,一半产在杭州。”萧四立刻回道,“浙江北部各地的生丝,大多是贩到杭州来的。若是地方上有些作坊,也只在周边采买便好,不必舍近求远。一般只有往北方去的船,才会带了生丝出去,但是并不多。若是直接买卖生丝,便要比在本地织成了丝绸多交一回税。”
“小的在涌金门外这几天,也未见有过生丝船。码头的税司那里倒是有数字,去年一年,出城的生丝也只有四千匹的量。即使加上少爷和少奶奶带回北京的那三四千匹,没上过税的,也不超过一万匹。”
“按这么算,除去涌金门外,每日从其他地方进城的生丝,起码也可织得一两百匹丝绸。”苏儿一边算着帐,一边惊叹道,“也就是说,只这每年都有八九万匹在杭州府转了一圈便不知所去。一匹丝绸,足够做上十来件衣裳。杭州城有百万人口,可一年也顶多只需用上四五万匹,还剩下三四万匹,便是真的不知所踪。”
“难怪子谦曾说过,大倭寇汪直当年的岁入,竟是比浙江一省还多。”苏儿摇了摇头,感觉不可思议,“即便只算他一年在浙江走私四万匹丝绸,加上南直隶,福建和广东,只怕也得有十多万匹。除去丝绸,还有瓷器,茶叶,胡椒等物。海贸利润丰厚,他能有此等财力,倒也不足为奇。”
“少爷说的不错,当真是不为过。”萧三之前还没仔细算过帐,这回听大少奶奶算了一番,也是惊出一身汗来。
“这几日你们辛苦一下。”苏儿点了点头,让贴身的丫头给两人各打了一份赏。
“再把杭州城内外的事摸清楚些,少爷想是明个便会来杭州。在杭州却也不知道能呆上多少日子,到时候又得找着你们问,还是提前些准备的好。那些衙门里的人,勾结太多,也是指望不上。”
“小的们明白。”萧三和萧四,喜滋滋的把赏银捧在手上。能跟在少爷和少奶奶身边,真是前世修来的福份。
“还有这杭州城里的铺面,来来往往的商队,你们这些日子也得多留神些。”也不知怎的,苏儿近些日子来,总觉得格外疲惫,“杭州城里的分号,也得赶快建了起来。借着商号的名头,日后打听起东西,办起事儿来也会方便一些。“
“哎。”萧三和萧四忙不迭的连连点头。
出京城的时候,眼瞅着宁义做上了京城的代行大掌柜。威风凛凛的样子,见了自个两个,连说话都加上了“之乎者也”。虽说跟在少爷和少奶奶身边,好处自是不便说。但是如果也能做一回大掌柜,哪怕只做上一小段时间,回去也好把宁义给顶回去了。
杭州知府衙门。
正如萧墨轩所想,鄢盛衍头上的乌纱帽一整个就是戴得不正。左边的帽翅,晃悠悠的直接横到了眉骨头前。
手上拿着一份案卷,眉头挤成了一个“川”字,一个个字看在眼里,都和斗一样大。
不是三年才搞一次科考嘛,怎么这回才过了一年半就搞起来了。难道是朝廷里急于要清除地方上的严党?
搞科考,自个并不算犯难。自个这个杭州知府,是新上任的,这回科考还轮不着。其他的人,只需要对照着吏部的条文勾画便是。
可偏偏是手里拿着的这份,实在是让自己又恨又敬。(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