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依依也是愿意随着萧墨轩,可是事情倒也没这么简单。
严鹄,或者说是陆夕平,去世刚刚两个月,在这世上,真正能算得上亲人的,只有依依一人。依依也念着兄长往日的关怀,执意要为其守孝。
说起守孝,往往就会想起一个父母去世,子女守孝三年,其实倒也未必。这一条主要是对着男子说的,而古代女子,因为担心耽误了出嫁,变成老姑娘,所以常常只守一年。
而为兄长守孝,则常常以三个月为期。到了此时,依依尚且有过半个月的孝期要守。而这些日子,只能是呆在自己家里,若是立刻去了萧家,则被视为不吉利的事情。
作为一个穿越者,萧墨轩除了继承了本有的现代思想外,对这些所谓的迷信事情也是有些相信,所以当依依提起此事的时候,他倒也没再强求。
又调来一个丫头,两个家丁先照料着。依依仍住在小院里,等着再过些日子才能脱了孝。
乘着这段日子,萧墨轩也是要把府里的事料理上一番。毕竟,家里不是他一个人做主。
大理寺卿万寀府。
严党之所以称为严党,其实并不完全在于严嵩或者严世蕃一人。严党其名,所重的其实是一个“党”字,而不是一个“严”字。
而严嵩和严世蕃,便是这一“党”人的领袖,也可以说是头目。
众所周知,大明朝的商人日子并不好过,真正想要风风光光的过好日子,只有两条路,一是当官,二是当地主。
而这两条路里,当官的可以当地主,当地主的未必能做官。所以,仕途,便成了最具诱惑力的致富道路。当的官越大,手里的权势越大,便意味着更大的财富。
既然严党被称为“党”,那么也就是说,他们具有共同的利益,而扳倒他们的领袖,便意味着扼杀了他们的希望。
马上就是三月时节了,新一轮的官吏科考已是迫在眉睫。
如今的内阁首辅变成了徐阶,吏部尚书又是萧天驭,个个都是严党的死对头。这番科考,想来定然不会是风平浪静,绝不是只走个过场,抓几个典型便罢了的。昔日严党的魁首们,自然也意味到了这一点。
锋利的刀锋,已经直对着他们最后的追求。
“若说是擅权,谁在台上不是提拔自己的人。”大理寺卿万寀不屑的笑了一下,“看看如今的内阁,倒有两个是徐阶自个的学生。再过些日子,吏部那里断然也不得安生,吴鹏在那几年,我们安插进去的人,一个个都得给踢出来。六部里眼下只有一个兵部不是他们的人,可是杨博那厮,却又和萧家多有暗下通款。若再这般下去,只怕过不了今年,便再没了我们容身之处。”
“唉……”欧阳必进苦笑一声,摇了摇头,“眼下这时候,就连鄢景卿也没了声音,却不知是不是怕了他们。”
欧阳必进是左都御史,路楷是右都御史,两个人联手,牢牢的控制住了都察院。
虽然大明朝言官的地位甚高,都察院也和疯人院有的一比,一经煽动,立刻不要命了似的向上冲。恨不得立刻挨上皇上一顿训斥,好留一个忠直的名头,若是能再挨上一通廷杖,那便是更美的事情了,如果死不了,以后和别人吹牛都多些资本。
这一点很像现代的监狱,但凡有蹲过号子出来的人,和别人喝酒的时候大可以大喊一声,“老子是从山上下来的”,立刻便可以赢来无数敬畏的目光。
挨过庭杖的御史,和别人争执时候也也可以大喊一声,“汝曾受廷杖乎?”,立时便把别人的气焰压了下去。
不过……挨骂也好,受廷杖也好,无非是为了谋个名声,多捞些资本。可若是连官都当不成了,那还有谁去做这样的傻事。
那么又是谁,连这帮言官都敢惹?那就只有吏部尚书大人了。
朝廷上下,大大小小的官员,都要在他手上走一遍,科考的时候随便给你写上两笔,你挨十次廷杖都翻不过身来。
以前吴鹏掌着吏部的时候,自然一切好说,眼下却换成了萧天驭。
欧阳必进和路楷手中压箱的利器,顿时也变成了钝刀。
“以前我且还不明白。”右都御史路楷,有气无力的靠在铁力木制成的椅子上,“现在算是看出来了,就连黄锦和东厂,也是向着他们。锦衣卫也给他们拿了过去,现在正给人家守着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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