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国家,皆以和为贵。”萧墨轩不屑回身去看欧阳必进,“兵者凶也,利害难以衡量。欧阳大人又何忍看生灵涂炭?”
“萧大人既然这般忠君爱国,为何谋划这么大件事,朝廷和皇上,却是丝毫不知?”欧阳必进冷笑一声,也侧过脸去,不看萧墨轩。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萧墨轩挺了挺身躯,继续说道,“在下若是向朝廷呈报,一来空耗许多时日不说,欧阳大人你们,又该要议到什么时候?”
“皇上。”欧阳必进轻咬一下牙齿,拱手说道,“当着皇上的面,萧大人的话,各位大人也是都听到了。”
“萧大人口口声声君命有所不受,事前向朝廷和皇上呈报,在他的嘴里,也成了空耗时日。”欧阳必进又向大殿中间走了一步,“请问萧大人,你眼里还有没有朝廷,有没有皇上。”
“在下只把朝廷,把皇上放在心里。”萧墨轩这才回过头来,“不像有些虚伪之徒,只是放在嘴上。”
“哈哈。”欧阳必进一声大笑,一只手伸出,直直的指向了萧墨轩,“放在心里?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若要验证,难道竟是要把你的心剖出来看看不成?”
“哼。”萧墨轩冷哼一声,又转回了头去,一时竟然没有与欧阳必进分辨。
“皇上,诸位大人。”欧阳必进见萧墨轩不再说话,便以为他是理屈词穷,“一个眼里根本没有朝廷,没有皇上的人,居然口口声声是为了皇上,是为了我大明朝。”
“不知你资助俺答,到底是怎么个为我大明谋福法?”欧阳必进得意的四下张望着。
一些有心要帮着萧墨轩的朝臣,听着欧阳必进的话,也是一个个噤若寒蝉,低头不语。
“欧阳大人此言差矣。”倒是一边的户部侍郎赵贞吉,先站了出来。
“孙子兵法有云,攻城为下,攻心为上。”赵贞吉迎声答道,“萧大人此举,想来便是攻心之术,与当年诸葛孔明七擒孟获,有异曲同工之妙。”
“蜀之孟获,不过是群蛮夷之辈,而蒙古铁骑曾经入我中原,奴我百姓近百年,两者又如何可相提并论。”欧阳必进回道,“与北方和解,历朝也多有之。可是一旦北方养成气候,便又会挥兵南下,前车之鉴,岂可忘却。”
“欧阳大人。”萧墨轩的声音虽然低沉,却是十分的清晰,“在下所为无论对错,都是为了皇上,为了朝廷,为了我大明朝千千万万的百姓。请问欧阳大人,眼下步步紧逼,又到底是为了什么?”
“萧大人是为了朝廷,为了百姓,难道在下就不是朝廷的官员,就不是为了朝廷,为了百姓了?”欧阳必进口中所说出的话,倒也是掷地有声,“萧大人煞费苦心结交俺答,如此低声下气,不惜用馈粮的办法,就不怕丢了我大明朝的脸?”
“臣赞同欧阳大人的说法。”大理寺卿万寀,也出列和道,“眼下该议的事,并不是该如何与鞑靼议和,而是与根本不该与鞑靼议和。鞑靼狼子野心,与其议和,分明就是养虎为患。况且萧墨轩纵意妄为,目无朝廷和皇上,私馈敌粮,以国帑结敌之欢心,我大明国体,损之无颜。”
“臣请恳请皇上治萧墨轩之罪,以儆效尤。”万寀说完,几步上前,跪倒嘉靖面前。
“臣等请治萧墨轩之罪,以正国体,儆效尤。”呼啦啦的,大殿上跪下了一大片人来。
红的,青色连成了一片,直从嘉靖帝的玉阶下,一直排到了城楼门口。
且不论萧墨轩行事如何,只说根本不该和俺答议和,更不能开边贸,这便是他们的想法。
嘉靖帝本来就恨俺答,心里存了犹豫,此时再紧逼一步,点破其中利害,再牵连上国体,也便就是他们的算计。
“启奏皇上。”这边一帮人刚跪下,对面列中又站出了袁炜,“微臣以为,若是俺答诚心归降,以此换得我大明北关稍安。朝廷也可乘此机会,修养生息,修筑军事,未必就是坏事。”
“我大明近年以来,南方倭寇未绝,各地又是天灾不断。若是北关稍歇,对我大明,也是有百利而无一害。”袁炜上前奏道,“故而萧墨轩若是真能促成此事,未必不是一件功劳。”
“皇上。”欧阳必进见袁炜出来说话,连忙抬起头来,“袁大人所说,实在是误国之言,便是信谁,又怎能去信蒙古人。皇上莫忘了土木堡和庚戌之变。”
“这天下的事情,哪有一成不变的道理。”袁炜有些不满的回道。
“皇上,朝廷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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