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鞭炮声响起,宁家惟一的男丁,宁海星,在一大群人的注视中,怯怯的扯动绸绳。随着绸幕的落下,惠丰行的金字招牌,在辰时的阳光下,灿灿生辉。
“惠丰行”,三个大字是由萧天驭写的。萧天驭虽然算不得什么书法大家,可毕竟是进士出身,写出来倒也算是有模有样。
今个前来道贺的官员,果真还不少。尤其是籍贯湖广一带的,因为扯上了同乡的情谊,最是殷勤。
裕王府里的几位讲官,虽然没有亲自前来,却也都派了人过来。一时之间,惠丰行前人流川动,好不热闹。
一边的百姓和往来的商人,把这一幕看在眼里,对惠丰行的信任度,顿时也大大的提高了几分。
有些官员家里正好缺着东西,见着这里物什甚多,价格又便宜,便直接招呼随从采买起来。
“萧大人,若是下回第一进的铺面有了空余,须得帮我们留下来才是。”还有几个人,干脆现场拉起了关系。
“好说,好说。”萧墨轩一边招呼着新进来的大人们,一边应着。
“萧子谦。”萧墨轩这边还正忙着,便就听见外边一声叫嚷。
这是谁这么大胆子,这般的场合下居然直呼萧大人的名字,站在门口的人群顿感诧异,纷纷转过眼去,向门外望去。
萧墨轩也听见了这一声叫喊,只是自个正被一群人围住,看不见外面。闹哄哄的,声音也听的不甚真切。于是微踮起脚,向外面巴望了一下。
目光所及,只见一名壮汉,正拦在了门口,直把中间的铺门挡住了一半。一边站着的官员们,也被他挤得纷纷向四边避去。
再仔细看时,只见这壮汉穿一身青衣,手里提了一口苗刀。头上束一片儒巾,倒显得有些不伦不类。脸上分明是笑着,可是两道箭眉间又隐隐透出一股杀气。
这不正是周牛山嘛,萧墨轩连忙对着周围的官员略一拱手,迎上前去。
“王爷驾临,有失远迎。”萧墨轩对着门口欠身作揖。
“哈哈哈。”萧墨轩话音刚落,周牛山身后立刻又传出一阵笑声,周牛山也随即立到了一边。
“天下人都说你是本王的玩伴,可眼下你有了乐子,却就把本王忘了。”周牛山让开之后,只见裕王爷穿着一件大红的丝袍,闪了进来。
“一早去本王那告个假,却又神神叨叨不说是甚么事。”裕王略有些得意的站定了,环顾了一下四周,继续说道,“你当你不说,本王便是不知道了?”
“在下无意瞒着王爷,只是觉得此等小事儿,也没甚好说的罢了。”萧墨轩抱拳回道。
裕王并不急着说话,而是从袖中抽出折扇,刷的一下抖开,略凑得近些,挡住了脸,继续说道:“你也知道本王成日里王府呆的腻闷,少的就是些出来转的由头,偏你把由头捏在手里,却还藏着掖着。”
“子谦知错,子谦知错。”萧墨轩脸上泛起几丝苦笑,招呼着裕王向后面的会客厅走去。
一边的官员们,自然早就知道萧墨轩是裕王的亲信,可是至于亲信到什么程度上,大多却也并不知情。眼下却见裕王和萧墨轩几乎是并肩向着里面走去,不禁又暗叹一声:今个来的真个是太值了。
会客厅里。
裕王和萧墨轩刚一坐下,便由宁延和宁义奉上了茶点和果品。
“这事儿子谦你早也未和本王说。”裕王放下手里的茶杯,开口说道,“仓促之间,也备不了什么贺礼。”
“王爷能过来,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了。”萧墨轩连忙欠了欠身,“一般人家,请都请不来的。”
“本来想送些珠宝,金银之类的,可又觉得太俗气。”裕王笑了一下,继续说道,“想来想去,还是办了几件用着着的东西。”
裕王说罢,朝着周牛山点了点头。周牛山立刻走了出去,不一会,便和几个人抬着一副桌椅走了进来,放到了天井里。
只见这副桌椅皆用紫檀木打造,上面刻的既不是什么麒麟,貔貅之类的祥兽,也不是什么招财进宝,恒顺福昌之类的福语,而是牡丹,月季和几样瑞草,一朵朵娇鲜欲滴。看雕刻的手艺,却也应该是出自京城名家之手。
“听说帐房先生是位女子,故而本王特意挑选了这副紫檀木的,合着女人家的性子。”裕王言罢,转过脸来朝着萧墨轩微微而笑。
“帐房里,现今确实是家妹代着。”萧墨轩听裕王说出这般来,心知他已是打探清楚了,也不好相瞒。
“合着令妹,子谦家里便是一门三杰了。”裕王哈哈笑着对着周牛山挥着手,“且都搬到帐房里去。”
惠丰行,帐房。
“裕王爷送的?”苏儿好奇的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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