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必昌和何茂才见周牛山一脸凶相,对看一眼,眼中微微露出几点精光来。
“好,既然如此,那你且说说我们这个买卖如何个继续法?”郑必昌呵呵一笑,坐下身来。
“事儿,还按以前那般做,只是这价嘛。”周牛山轻轻咳嗽一声,“我那三十三个弟兄,你们须得每人抵上五百两银子作抚恤。”
“五百两,那三十三个人岂不是要一万六千五百两?”何茂才不禁有些色变。
“哎。”郑必昌挥起袖子,止住了何茂才,“好说好说,只要你把事儿做的好,银子的事儿,有的商量。”
“好。”周牛山点了点头,“那便请两位大人立下字据,省得事后再说不清楚。”
字据?何茂才心里一惊,就要说话,却又被郑必昌拦住。郑必昌微微一笑,开口说道:
“周大侠,凭我们两人,您还不信吗?这白纸黑字,写在纸上的东西,毕竟太碍眼。”
“嘿嘿,两位大人的话。”周牛山嘿嘿一笑,“小的却当真是不能信。”
“那便这样。”郑必昌和何茂才私言几句,抬起头来,“我们且先给你五千两银子,算作订金。这,总该信了吧。”
“若是银票那东西,小的却是不肯要。”周牛山眯搭着眼睛,“那东西只在城里兑得,现在这时候,小的进城却是难了。”
“五千两银子如此沉重,你可带得走?”郑必昌又说。
“这杭州城里,小的却是不敢再呆了。明日午时,钱塘江畔六合塔下。”周牛山略想一下,“两位大人千万不要打什么心思,若是想设什么伏兵,在下却也不是傻子。”
“断然不会。”郑必昌挺了挺腰板回道。
“好,那便先告辞了。”周牛山从凳子上站起身来,向门口走去。
郑必昌和何茂才刚也想向门外走去,却见眼前忽得寒光一闪,两人连忙低头。只听“咚”的一声,一把匕首钉在了书房迎面的书柜上。等回头再看时,周牛山已是没了影儿。
“你怎么会来这里?”余悸未消的何茂才,略回过神来,好奇的看了郑必昌一眼。
“不是你派人叫我来的吗?说是十万火急的事儿。”郑必昌朝何茂才翻了个白眼。
“我……我……我可没有。”何茂才苦笑着回道,“定然还是这周牛山在捣鬼。”
“是啊。”郑必昌舔了舔嘴唇,“你我也太不小心了,倒是小瞧了这帮打手。”
“当真还要对那萧墨轩下手?”何茂才又问。
“你疯了。”郑必昌两眼直直的看着何茂才,紧紧咬住牙关,从唇间蹦出话来,“那萧墨轩刚和倭寇血战一场,立了大功,还差点把命也丢了。现在说他通倭,谁会信?”
“那……那这周牛山,就任他去了?”何茂才颇有些不平。
“这人却当真是留不得了。”郑必昌紧紧的捏了捏拳头。
“要在六合塔下设伏?”何茂才嗅出了些郑必昌话里的味道。
“不,设了伏,难保不被他看出。”郑必昌抬起右掌,轻摇几下,“到那时,他若铁心与你我作对,岂不是不妙。”
“那便管他去做什么,却是不再去理他。”何茂才伸袖在空中挥了一下。
“不。”郑必昌又摇了摇头,嘴角泛上一丝笑来,“这回他却是自寻死路。”
“哦?”何茂才歪过头来,看着郑必昌。
“拿官银给他。”郑必昌挥了挥手,示意何茂才到书房里说话。
“五千两银子,是何等沉重,他拿了银子又岂能走的快,不是用车马,便是要用船。”郑必昌关上房门,把头凑得离何茂才近些,“水陆两路,稍远的地方都设下人来,只说是窃了官银的倭寇……”
“此计甚妙。”何茂才不禁抚掌称道,“附近没有伏兵,他也难起疑心。”
次日,午时,钱塘江畔,月轮峰。
几个家丁模样的人,提着两口箱子,朝六合塔走了过去。
又等了片刻,又是一个人影,从树林里探出头来,左右看了一番,确定无虞后,才走了出来。此人便是周牛山。
“杭州来了?”周牛山只远远的出声问道。
“您是?”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见有人问,转过头来。
“你们两位爷都交代过了吧。”周牛山仍不先靠近。
“果然是周爷。”管家模样的人干笑了两声,“两位老爷给周爷准备的东西都在这里了,周爷要不要自己先来看下?”
“把箱子打开。”周牛山紧紧捏了捏手里的刀,又看了下周围,做好随时撤退的准备。
两只箱子打了开来,一片浮光掠影现了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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