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墨轩夸她做的好,掉过脸来笑眯眯的看着儿子。
“孩儿只是没想到娘亲也能做出这般好吃的东西来。”萧墨轩狡黠的一笑。
“嘿,你这孩子,倒损起娘亲来了。为娘和你爹刚到京城的时候,家里又没个下人,还不都是为娘亲自操持的。”萧夫人忍俊不禁笑了出来,右手食指在萧墨轩额头上轻抵了下。
“呵呵。”萧墨轩含了个调羹在嘴里,吃吃的笑着。
“轩儿,你不是说明个还得季考的吗?怎生也跟着你爹折腾。”萧夫人想起了什么,歪过脑袋,看了看萧墨轩。
“哎呀!”萧墨轩一声惊呼,“孩儿都忘了这事了。”
“快吃完了歇息去吧。”萧天驭倒仍是不慌不忙,只是向萧墨轩点了点头。不就是个监里的季考嘛,还能把我们家的大才子怎么着。别说睡的迟些,就算是一夜不睡,还不也是十拿九稳的事,还能生出什么变故来不成。
可那是萧天驭想的,自己有几斤几两,萧墨轩比谁都清楚。八股文到现在也还是只懂个格式,上回写文章没什么要求,自然好写。可真要作起考试的文章来,可是得依着圣人的话去说。这个圣人是谁?不是孔子,也不是孟子,是朱熹,朱大圣人。
朱熹,这个名字还没以前街道上居委会老主任的名字听的多。囫囵吞枣的学了个把月,离深刻贯彻思想还差的老远。
急急忙忙的丢了碗,跑回房里,洗洗睡下。把被子一蒙,萧墨轩又把那些考试的事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了。管他娘的,明天再说明天的话,反正都这样了,大不了给退了学回老家当地主,每天早上起来去田头转悠转悠,打上几盘太极拳,下午找几个街坊喝喝茶,摆摆龙门阵,整个一退休养老计划。
只是担心吴伯父,不知道这一夜怎过。但折腾了这半天,也是累了,迷迷糊糊的,渐渐的进入了梦乡。
国子监,国子学馆。
平日里书声朗朗的国子监,今日却是一片宁静。偶然有几只麻雀,停在了枝头上,歪着脑袋好奇的往下看着,似乎也在寻思今个那些个比自己还吵的人怎么都哑了。
老博士坐在案几边上,看着助教把卷纸发了下去,两只眼睛不断的在学馆里扫射着。不过很怀疑,即使有学生翻出书来抄,他是否能看得见。
“木秀于林。”萧墨轩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小声的念出考题。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行高于人,人必非之。这句话,萧墨轩自然是听过的。但不知怎的,他的脑海里却现出了吴山的模样来。
“老夫这一生做事只凭良心二字。”吴山娓娓说道。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行高于人,人必非之。难道就因为这位老人凭着良心做了些事,虽然有些迂腐,但就该受这样的罪吗?”想到这里,萧墨轩感到有些气血上涌,可以想象的出,这一夜吴山在锦衣卫大牢里不知道怎么度过的,也不知道他认了罪没有。
在他身边,其他监生们早就开始磨墨动笔了。甚至包括前头的鄢盛衍在内,清一色的全都从“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行高于人,人必非之。”这句话上去破了题。朱圣人早就说过,人要中庸。作为圣人的门生,当然要强力呼吁枪打出头鸟,谁敢冒尖就整死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