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种方法军队很少采用,不但耗时且随机。
不过帕特里夏有天赋作弊器,史蒂夫的地形图和攻击下落点计算又实在很精美细致,所以每一次的收获都挺让人欣喜。
“快走快走!”
冰雕小马灵活又矫健的迎上来,把两个凯旋而归的小战士接到背上,从一早就规划好的隐蔽路线撤离。
他们捂着嘴缩在马背上,听见身后的惊叫和怒吼越来越远,嘴角压抑不住的笑容就越来越大,等确定对方几乎全军覆没且没有追兵后,才忍不住齐齐笑出声来。
“你又做到了!”
帕特里夏转过身,放开缰绳,任由冰雕小马自己找路,朝史蒂夫竖起两只手掌。
坐在后面的史蒂夫下意识伸手和她击了个掌,和姑娘满是欣喜鼓励的目光对上,脑子卡了一小会儿才反应过来:“不不不,是我们,是我们又做到了!”
他红着脸坚持这一点,非常执拗不愿意抢了功劳,帕特里夏很了解他这种较真的个性,闻言也就很顺着他的耸耸肩:“好吧,我们。”
呼出的气成了往上升的白雾,年轻的欢喜容颜在一片迷蒙中明明灭灭。
然而就在史蒂夫眼神躲闪想要说点什么缓解尴尬的时候,话语未出口,视野边缘忽地闪过一抹锐意。
闪开!
身体反应快的不像是自己的,小兽般的警觉让豆芽菜病弱的身体在那一瞬间爆发出惊人的应激能力。
帕特里夏的视线陡然翻转,下落的过程中她抬眼望去,瘦小的少年因为惊惧而死死闭上了双眼,一脸的“我是不是要死了”的孤注一掷。
一道暗色的箭光刺破山林,刺破他们之前坐在马上直立的高度,最后钉进了光秃秃的白皮树树干上,箭尾“嗡嗡嗡”的直响。
少女的眼神立马锐利起来。
冰雕的小马挡到了他们身前,原本晶莹剔透的、冰霜铸就的身躯开始发白,像是被压力铸就的坚固冰山。
然而很快,他们就发现那箭矢完全是误入,真正的战场在另一座峰的山腰上。
史蒂夫睁开眼睛,直愣愣道:“不是敌袭?”
帕特里夏用拳头轻轻锤了锤他单薄的胸膛,冲他笑起来:“对了一半,勇敢的骑士。”
她抬起头,眸光对上半空中挥翅而过的雪羽飞鸟,原本飞的好好的野物浑身一个颤动,突然就像被驯化了的猎鹰一样,朝她轻啾一声,往另一边的山腰飞去。
它成了她的眼睛。
透过飞鸟的视线,帕特里夏望见了林间垂死的萨诺斯。
……
“为什么……”
挥手示意聚集过来的手下退开,萨诺斯低头看看一言不发的卡魔拉,再看看自己心口的匕首,语调出奇的平静。
——仿佛那个不断喷涌着大动脉血液、即将失血而死的人不是他。
因为生怕力道不够,小姑娘双手并用,再加上用力过狠,双刃匕首的另一端深深划破了她的掌心,稚嫩的绿色血液和流淌的深紫色混在一起,像一幅写满了混乱的油画。
不被允许捉拿卡魔拉的战士们只能守在周围,屋漏偏逢连夜雨,他们在这种情况下撞上了尼福尔海姆的巡逻队——天知道为什么一向偏好主战场的尼伯龙根人怎么突然搞起了边界巡逻。
刀剑相向的声音掩盖了很多声音,但战场的中心就像台风眼一样平静。
灭霸伸出宽厚的手掌,把小姑娘鲜血淋漓的小手从匕首上拨开。
他托着她的手,拇指在她的伤口轻轻拂过,发出一声低低的叹息。
也许他会听见又一个无趣的答案,比如说恨,比如说恐惧,比如控诉他的冷血无情……在征伐的这一路,他已经听见太多。
然而最大的指责早在他践行它的那一刻出现了,他的母亲像是这几十年来一样,出生时她拿着匕首要杀他,死去时她拿不到匕首了,但还是恨不得他去死。
可是所有人都不懂,不懂由衰而盛、由盛而衰是宇宙的必然循环,他所做的不过是在最绝望的结果到来之前,将底线拉到可控的范围内,为它们打开新生的大门。
“因为你不懂爱。”
稚嫩的嗓音诡异的和成年女性的嗓音结合起来,像是没有时间间隔的回音。
“你不懂。萨诺斯。”
作者有话要说:2019了。圣诞假没了。开学了。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