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阿琪不可能掉河里,是不是你推的,他在哪?”赵灵雁哪里管那么多,她只知道若真的掉进河里,那几乎不可能活下来。
“他也推我了,他活该!你们都是罪人之后,活该!”方立阳这话,就是一种无声的承认。
赵灵雁的身子开始打颤,她知道弟弟很听自己的话,答应了不惹事是一定不会惹的,可是他们竟然欺负他,竟然把他推进河里。
弟弟还活着吗?
赵灵雁害怕了,害怕和愤怒交织在一起,让她猛地上前一步,抓住了方立阳手里的鱼竿,“还我,这是我家的。”
“什么你家的,谁捡到了就是谁的。”
方立阳眼中闪过一抹嫉妒,也不知道他们的爹从哪里找的竹子,这鱼竿又漂亮又结实,比他们的好上不知道多少,他早就想要了,此时怎么可能还给对方?
“还给我。”
“滚!”
几人在石头上推搡起来,方立阳的眼中闪过一抹狠意,反正昨天已经把那小子推下去了,那就索性把赵灵雁也推下去吧,她不是要找弟弟吗?
这般想着,他神色阴暗的看向了湍急的河流。
可是,看到的东西却让方立阳的眼神微微凝固,他眼中的阴暗渐渐消失,变成了惊恐。
那是什么?
河水如此快,怎么可能不被冲走?
一颗头颅浮在水面上,能看到断裂脖颈处粉红色的肉和森森白骨。
头颅缓缓转动,变成了脖颈在下,脸在上的样子。
那是个小男孩的头,惨白的脸没有一丝血色,眼睛却睁着,黑色的瞳孔扩散,带着一圈浑浊的灰边,正死死的盯着方立阳。
头随着水波上上下下,不时露出白色的嘴唇,看着极为阴森可怖。
最诡异的是,无论河流如何湍急,都无法把那颗头冲走。
那双眼睛仿佛锁定了自己一样,一时间,方立阳觉得自己就像在一个可怖的幻象中,四周全是水。
他一下子松开了鱼竿。
赵灵雁看着他眼中的惊恐之色,也意识到了什么,猛地转头。
接着她就与头颅的眼睛四目相对。
女孩手中的鱼竿“啪”的一下掉在了地上。
“阿琪?”她呆呆的叫着,根本没注意到其他几个孩子在她转头的功夫就已经逃跑了。
“阿琪,你,你是不是掉水里了,上来。”
她转头的时候,头颅已经换了个方向,赵灵雁并没有看到那只剩一截的脖子。
可那只属于尸体的白和已经不会再眨动的眼睛,已经足够她明白发生了什么了。
“阿琪,你等我拉你。”赵灵雁的脸上眼泪纵横,但她却像没有感觉一样,小心地摸着石头,要往河边走。
但是头很快就往下沉了一截,不仅沉了一截,它还随着湍急的河流,迅速飘走。
“阿琪!”
赵灵雁大喊了一声,就要去追,却被石头绊倒,但她也没管那么多,只爬起来,快速往河的下游跑去。
但那是一条入海河。
直到天黑,她也再没看到弟弟的脸。
她好想他。
两天没见,她就想他了。
赵灵雁带着满腿的伤,蹒跚着往家走。
天上有一弯弦月,为她照亮了点路,她却觉得那微弱的光芒十分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