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本是逆天而行,现实而残酷,放在这一刻的现实就是,金朝酒前所未有的认真,而蓝溪,却是强弩之末。
她的剑招如暴雨般快而猛,正是《三山四水》中的水式——洪流。
猛烈的剑招似是在发泄这女子心中的不甘,她冷着脸一招一招向金朝酒打去,内心却有些绝望,刚刚那一招消耗很大,若没能杀了金朝酒或将他打下石台,必输无疑。
现在,他法力比她多,伤还比她轻,即使她使出惊艳的一招伤到了精明的八矢门大师兄,也改变不了败局了。
她这一败,输的是师门的玉笋。
折的是自己的傲气。
金朝酒说她不如陈时,她当然不忿,但修行者不争一时口舌之快,唯有刀剑见真章,可她即使用尽了全力,也没能败他,又怎么洗刷这份轻视。
不甘心啊,蓝溪太爱争强好胜,此时心中愤懑,更是一口鲜血喷出,金朝酒借此机会,一剑准准地刺中她的腰腹,透体而出。
那一瞬间,他看着吐血的蓝溪,忽然明白了她平静表情下的巨大愤懑,想至此,金朝酒嘴角一挑,在蓝溪耳边轻声道:“你还是不行。”
没有什么比被对手从始至终都不放在眼中更让人感到屈辱的了,蓝溪睁大眼睛,又吐了一口血,直接气昏了过去。
她没有看到的是,金朝酒那看似傲慢的话语下,眼中的重视和警惕。
蓝溪的狠劲和聪明都出乎他的意料,按照古意的要求,他已经算是败了,防备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真正的轻视她?只是敌人心智如此不成熟,不装装样子利用一番实在可惜,毕竟已经与正岭宗为敌了,他当然要尽量在对手心里种下心魔。
这并不正气,但很少有修行者会放弃这样的机会,这就是修真界。
天地灵气有限,道蕴有限,得道者也必然有限,别人死了你才更容易活,容易成事。
修行之外无大事。
“蓝溪已败,手下留情。”商水突然道。
归心剑剑头有倒尖,金朝酒若直接拔出,蓝溪肚子上就会绞处一个大洞,凶多吉少。
金朝酒看向了尹麒,对方的气息已牢牢锁定了自己,仿佛他要是敢直接拔,他就会对自己出手一样。
可同时他不用回头就也知道,自己师父古意的气息也牢牢锁定住了尹麒。
金朝酒轻轻一笑,口中默念了一句法诀,归心剑尖端闪过金光,竟微微收敛,他手腕一转,金剑便自蓝溪腹中滑出,没有加重她的伤势。
谋者,攻心为上,所以知道蓝溪的性格后,他会不择手段的乱其心智。
但若非整体布局上的需要,他不屑于破坏规则,在比试结束后去下死手。
这其中当然有没打算和正岭宗在明面上撕破脸的原因,但同时也是金朝酒在坚持自己的道,他是颇为自信的人,在比试台上,对重伤昏迷的对手追下死手,实为小人行径。
这也是修真界。
他不会轻看了自己,也不需要死皮赖脸杀人,这样反而容易让对方成为自己的心魔。
李听看着金朝酒,眼中倒是有点欣赏之色,在他的位置,能看到金朝酒最后嘴唇微动,在蓝溪耳边说了什么,结合蓝溪的反应,他不用猜都知道是轻视之言。
金朝酒是个人物啊,亦正亦邪,比蓝溪大气。
蓝溪因为怕自己夺舍重生,在正岭宗中布下各种手段,看似精明周全,实际上却是忌惮之意太浓,已生惧意。
若台上是他,他敢肯定蓝溪就是将自己至于生命危险中,也会放弃所有的脸面来杀自己。
修仙,修的是自己,这般把目光集中在别人身上,还修个什么。
很快就有弟子将蓝溪抬了下去,一时间,气氛有一种奇怪的肃穆感。
八矢门三局两胜,正岭宗大师姐昏迷不醒,镇宗的一宝也将交给对方,除非道丹期的长老们上去以大欺小,否则形势不可能逆转。
但古意的性格可不好,谁敢这么做,她绝对也敢去上台干掉对方,甚至她都不用上台。
商水沉默了一会儿,拿过李听面前的纸看了看。
然后他才终于张了张嘴,想要宣布最终结果,可这时,一道声音传来,“既然比赛未宣布最终结果,弟子可否再战蕴灵之局?”
李听神色一动,也向声音传来处看去,那人刚刚到场,呼吸还有些乱,正是初到正岭宗时遇见过的夜鸣。
但为什么是这样的表情?
李听微微皱眉,有些疑惑的看着对方眉眼间笼罩的阴沉。
这种分层次比胜局数量的赌战,在宣布最终结果前,自然是可以再挑战的,只是很少有人会在这时提出。
看夜鸣的样子,像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所以才在此时提出了挑战。
不过风恬月可是能一战金丹修士的存在,夜鸣才刚进入内门,怎么如此草率?
风恬月歪着头打量了一下夜鸣,倒是没等商水说话,便爽快的飞身上台。
商水见此便对夜鸣点了点头,既然风恬月都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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