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钥匙还在身上呢,现在说放在家里了,谁信啊!不过于奇正也不好意思强要,只好让他走了。
陈瞎子一走,于奇正也就进后屋休息了,可躺在床上根本睡不着,左思右想,越琢磨越觉得蹊跷。他之前被一连串的事情弄懵了,但仔细一琢磨,还是感觉出不对劲来了。但究竟哪里不对,他又琢磨不出来,只是感觉自己好像掉坑里了,谁挖的坑?坑有多深?他却不知道。
正琢磨着,肚子忽然一阵疼痛,急忙翻身下床,拿了草纸就跑。刚到这里,也不知道哪里有厕所,倒是晚上赴宴的时候,看到过陈瞎子家后面有个茅房,干脆紧跑了几步,蹲进了陈瞎子家的茅房里。
一阵酣畅淋漓,刚提起裤子准备出来,外面忽然响起一个声音来:“你怎么回来了?赶快离开,要是那小子看见你,就全漏了。”
这声音是陈瞎子的,话一入耳,于奇正就是一愣。
陈瞎子所说的小子,肯定指的是自己,那陈瞎子所说的这人自己肯定认识,这人会是谁?陈瞎子所谓的全漏了,又是指什么?
陈瞎子话一落音,另一个声音就轻声道:“陈爷放心,我趁夜而入,向陈爷回报完就走,他发现不了。”
这人显然是刻意压低了声音,于奇正听着虽然觉得耳熟,却想不起究竟是谁来。
陈瞎子继续道:“快说,说完就走,还有,下次不要再到家里找我,胖丫那孩子,心里一直念着当年阎其修救过她一命,对那小子庇护有加。今天就让胖丫给坏了事,不但暗助那小子从宴席上全身而退,还用食蛊鸟蛋破了李塞托的噬心虫。”
另外那人叹了一口气。
陈瞎子继续说道:“你冒失回来,万一被胖丫发现,保不齐会透露给那小子。那几个老东西因为胖丫救了那小子已经很恼火了,如果你再被发现,他们肯定会对付我。”
那人低声道:“明白,我马上就离开,不过陈爷你得当心,那小子的帮手们已经出动了。只是他们不知道那小子回了阎家坪,还在四处寻找,相信很快就会找来阎家坪,陈爷你动手得快点了。”
陈瞎子说道:“好。”
那人继续说道:“另外,小的说句不该说的话,当年的天罗地网都已布下,按理说只会成功不会失败,阎其修能够逃出去,也是因为胖丫走漏了消息,如今又......陈爷,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啊!”
于奇正听的一愣,陈瞎子之前说的果然是糊弄自己的,怪不得阎其修建了这个村子再也不回来了,原来当年是逃出去的,傻子才会回来!或许他当年也和自己现在的处境差不多。
陈瞎子声音陡然一冷,阴声道:“你什么意思?教我怎么做事吗?胖丫是老夫的亲闺女,谁要是敢对胖丫不利,别怪老夫不客气!”
那声音急忙道:“陈爷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胖丫年纪也不小了,与其留在身边屡次坏了陈爷的事,还不如给嫁出去。”
于奇正一听,心里暗想,要能嫁得出去呢!就凭胖丫那身板,跟堵墙似的,谁会娶她?
刚想到这里那声音又低声道:“陈爷要是不嫌弃,小犬今年也四十有二,能力绝不在我之下。一直以来对陈爷也是忠心不二,陈爷不妨考虑一下。”
陈瞎子叹息一声道:“先将那小子解决了再说吧!我自己的闺女,我自己心里有数,你们不用担心,胖丫不会再坏我们的事,我可以保证那小子活不过明天。”
于奇正心头又是一愣,怪不得让自己明天去找他,原来还有后手等着自己。
得亏自己听到了,要不然的话,明天一无所知的去,只怕真的就得丢了性命。
那声音继续问道:“明天就必须要交出钥匙了,陈爷这一把再一交,那小子的身份等于六门都承认了,可就没法再动手了。不知道陈爷怎么打算的?能否说给小的知道一二,也好让小的们放点心。”
陈瞎子恼声道:“你不相信我?也罢!我就告诉你们,我不是养了一对食蛊鸟吗?鸟窝就在院子里的大树上,我在鸟窝之中,暗藏了许多毒针,明天在没交钥匙之前,先哄那小子去捣鸟窝,鸟窝一散,毒针落下,只要那小子沾到一根,必死无疑!”
于奇正一听,顿时惊出一头冷汗,好歹毒的计策,这就算是自己知道了,又该怎么破解?
刚想到这里,那声音说道:“好,既然如此,小的就不打扰陈爷了,这就告退,敬候陈爷佳音!”
一句话说完,一阵衣袂带风之声传来,脚步声逐渐走远。待到脚步声完全消失,陈瞎子才狠狠的呸了一口道:“什么东西!就凭你们也想威胁老夫,看老夫以后怎么收拾你们!”
于奇正暗自心惊,这都是什么人啊?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每个葫芦里都没有好药。看来自己真的得加倍小心才是,一边盘算一边就探出脑袋看了一眼。就在他探出脑袋的那一瞬间,陈瞎子忽然青竹杖一挥,沉声喝道:“谁?”
于奇正一愣,自己躲在茅房里连大气都没敢出,就探个脑袋,动作还轻的不能再轻了,难道说还是被他发现了?
紧接着响起了一道疾风,陈瞎子手中青竹杖直接飞出,嗖的一声,钉在墙角地面之上,同时响起一只老鼠的叽叽惨叫,那只老鼠竟然被青竹杖穿刺而过,牢牢钉在地上。
陈瞎子这才松了口气,摇头道:“老了!老了!听力也不如以前了!”一句话说完,前走几步,一把拔起青竹杖,随手将老鼠甩出,点着青竹杖离开了。
于奇正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一直等到陈瞎子身影消失,青竹杖点地的声音也听不到了,才悄悄溜出了茅房一溜小跑回到自己家中,将门栓一插,靠在门上,一颗心跳的厉害。不是因为这一溜小跑,而是因为害怕!在偷听到陈瞎子这番话之前,他还一度觉得陈瞎子对自己不错,现在想来,自己还是太幼稚了。
怪不得阎本德说只能相信姓段的,而那女子则多加了一个胖丫。如今看来,这个村子除了段家父子和胖丫,还真是谁都相信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