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童嬉闹其间,男人山间劳作,女人洗衣服做饭,山歌阵阵,炊烟袅袅,人们生活在这里,安详而惬意,就像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一样才对。
可自己眼前的这村庄,却和自己的想象存在着巨大的差异!几十间老旧残破的房屋,大部分的屋顶都塌陷了下去,青砖碧瓦倒是还能看出来,只是生满了杂草和苔藓,显示着那些房屋之中根本就没有人居住。看上去还完善的大概也就二十来间,由于这个时候还没到饭点,也没见有炊烟冒起,整个村子更是静悄悄的,没有丝毫村落应该有的模样,静谧的令人心里发慌。
唯一和自己想象中比较相像的就是这个村子确实坐落在青山绿水之间,后面就是自己刚才翻越的那座大山。山腰之下,苍翠满目,山腰之上,云雾缭绕,一道山泉从村边流过,发出悦耳的叮咚声,除此之外,实在令于奇正失望透顶。
但更令人崩溃的事情还在他进村之后。
于奇正是第一次到这个山村来,虽然失望但还是充满了新奇,进村之后忍不住四处张望。可这个村子不但破败,而且人烟竟然稀少到可怜的地步,别说孩童了,走了半个村子,于奇正愣是没看见一个年轻人。路过几家庭院时,倒是看见了几个老人,最年轻的估计也有六七十岁,个个一副行将就木的模样,就连遇到的几条狗,也都是苍毛耷耳,无精打采的。
尽管这村子的四周全是苍木绿草,可整个村子看起来,却没有一点点生机,反而尽是荒凉之像,在四周蓬勃的草木映衬下,更显得尤其怪异。就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到处都散发出浓重的老人味来,无处不在宣告着自己存在与这个世界的不多了。
没有孩童、没有青年、没有女人、没有丝毫的生机!只有破旧、残败、荒凉和死气沉沉!完全就是一个垂暮之村。一直到了村子中央地段,于奇正终于看到了几个相对年轻的汉子,但也都有四十多岁了,看装扮都是本地山民,正聚集在一起打着纸牌,旁边几个观战的。
双方一接近,一个紫红脸的粗壮汉子就闷声问道:“朋友,北斗星在哪?山里走还是水里漂?万儿如何称呼?背上有没有草?此地有立旗,不赏秋后饭,过堂风也不许刮。”
语气之中不但没有一点点欢迎,还最大程度的表达出了不友善来。更让于奇正挠头的是,这汉子说的话,他虽然听见了,却一句也不懂,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顿时有点发懵。
那汉子一见他不说话,又一脸懵逼的模样,似乎明白了什么,立即面色一沉道:“这里不欢迎外人,赶快离开!”
这话一出口,于奇正就是一愣,没有想到村里人的态度会这么恶劣,现在也只能硬提了,于是说自己是阎本德让他来的。但即使这么容易喧哗起来的事,却依旧被演示的沉闷无比,几个打牌的汉子和看牌局的闲人,一个个都板着脸不说话,打牌都是轻拿轻放的,好像生怕惊吓到那些纸牌似的。
好不容易见着年轻一点的了,于奇正自然不会放过,立即上前。在他的想当然中,山民一向都是十分淳朴的,阎本德父亲又是当初出资重建了这个村子的人,自己再和山民们套点近乎,就算不会受到热烈欢迎,起码以后的三个月里日子也不会太难过。何况他还得问问阎家的老宅子到底是哪一间。
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还没等他走近那几个人,那几个汉子已经发现了他,全都像见了鬼似的,打牌的不打了,看牌的也不看了,一起向于奇正迎了上来,一个个脸上都全是狐疑之色。
当下笑着说道:“这位大哥,阎本德让我来的。”
可谁知道对方几人一听,一起愣住了,随即几双眼珠子一起盯着于奇正上下打量,随即那紫红脸汉子狐疑道:“你的意思是说,你是阎家的人?阎老爷人呢?怎么让你一个人来?”
于奇正急忙连连点头说道:“他老人家让我来散散心,玩几个月。”
那旁边几人听他这么一说,立即互相对视了一眼,随即一起欢呼了起来,好像捡到宝似的,一个个脸上都绽现出极度的兴奋来。
旁边一个长的像大马猴一样的汉子,竟然一连翻了几个跟头。
唯独那紫红脸汉子忽然紧张了起来,一步上前,神色极其慎重的问道:“那他有没有跟你交代过什么事情?”
于奇正一头雾水,搞不明白这些人都吃错了什么药,但见这些人一个个都极其怪异,自己还是不要招惹,先赶快找到老房子为好。当下就问道:“这位大哥,能不能麻烦你个事,你看我这也没回来过,也不知道老房子在哪,能不能给指一下路?”
那紫红脸汉子的表情都快要哭出来了,一挥手道:“还回去干什么?你赶紧走吧!阎家坪再也不是阎家坪了,你根本就不应该来这里,你不应该来的......”
说着话,竟然直接也转身走了。
他这么一走,旁边几人立即又紧张了起来,目光再度一起盯向了于奇正的脸,就像于奇正的脸上瞬间开出了一朵花似的。
于奇正被这几人搞的有点迷糊,想了一想,自己来避难的事还是不提为好,当下就一摇头道:“应该是没有。”
这句话一出口,旁边那几人立即都像疯了一起,有几个立即转身疾步而走,有两人则喜极而泣,口中不断喃喃自语道:“总算解脱了!总算解脱了.....”
说话间,也转身而去,行走之间,步履似乎都轻松了不少。
而那紫红脸汉子则愣在了当场,愣了好一会,脸上才浮起一丝晦涩的苦笑来,忽然昂头大哭三声,才一边摇头一边自语道:“完了!完了!这下全完了!几代人的心血,这下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