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谁谁他们几个呢?咋还没来啊?直义,快去快去,把他们叫过来。真不像话!来做客嘛,又不是让他们在工地搬砖,磨磨蹭蹭的,像什么样子?”
秦直义实在有点理解不过来总都料的神操作:“于总,现在吗?”
跟着一起来的采薇,一把将秦直义拖到边:“一点眼头子都没有!快去,见到彭叔他们就说,于大哥等着他们开台呢。”
秦直义这才醒悟了过来,憋着笑就往彭巡典他们家跑。
彭巡典他们没等到,倒是陆陆续续来了一些人。
其实人啊,活在这世上,很多时候和动物差不多。
大鱼下面有小鱼,小鱼下面有虾米,虾米下面……还有泥巴。
秦铁牛原本是泥工头,下面什么徒弟之类的就不少。现在又成了龚家酒楼的都料,那边又有一些下属。
这些人平时基本上没什么和于奇正接触的机会,加上那时候等级观念极强,自然不敢逾越,去给于奇正拜年。
可他们这些人来给秦铁牛拜年,那就是理所应当的事了。
昨天秦家全家都在总都料那边,家里连人都没有。今天肯定都要早早的来给秦铁牛拜年。
可这一到秦家吧,就看到了总都料。平时那是没有机会,今天这么好机会能在总都料面前露个脸,那还能不趁机亲近亲近?
于奇正心中那个苦啊,要说昨天在勾家,来的还都是比较熟的。就算稍微有些怠慢,因为大家相互了解,也不用太过顾忌。
可今天,基本上都是下面一线的兄弟。若是自己还端着,那就实在太不应该了。
就这样一天过去了,好兄弟二俅同情地说:“正哥,来来来,我给你打几盘。”
虽然这时候打牌的欲望已经完全没有了,但那种一定要得到的渴望,让于总都料强撑着朝麻将桌走去。
“开饭了开饭了!”黄月娥端着一碗全家福,扯着粗喉咙,边走边叫。
“不行!”于奇正怒不可遏地吼了起来:“打完这把……不不不,还打一圈再吃!”
采薇和如烟两人对望了一眼,在于奇正身后捂着嘴巴笑得花枝乱颤。
晚上回家的路上,看着于闷葫芦,采薇说道:“于大哥,今天你可别怪我啊。你看我早上还叫小义帮你去叫人凑角了的。”
趁火打劫落井下石的事,永远少不了最好的兄弟。
二俅立马补充:“是啊是啊,正哥你也别怪我,我一直都说让给你打,是你自己不打的。”
于奇正实在懒得理她们这些没有半点同情心的家伙,一脚就把前面的一颗小石子踢得飞了出去。
当然,世间自由温情在。
如烟上前挽住于奇正的袖子,柔声劝道:“于郎,你再忍耐一下。明天去彭都料家,应该就可以尽情地玩了。”
柳如烟啊柳如烟,你到底是哪边的啊你!!!
我也是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人好不好?明天?彭家?彭巡典手下做木工的那些徒子徒孙少吗?啊!少吗?
于先生开始出现幻听现象。耳中充斥着“异常欢快”的二胡曲:听琴声悠悠,是何人在黄昏后,身背着琵琶沿街走……阵阵秋风,吹动着他的青衫袖……淡淡的月光,石板路上人影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