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烟不解地反问:“这闺房之事,如何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口呢?”
堂下哄地大笑起来,口哨声喝彩声叫好声起哄声不断。
勾采薇恨得把地面都跺出了一个坑。
从柳如烟出场开始,一直低着头的于奇正心里有苦难言啊。
尤其是现在,背后传来无数眼神利箭的感觉你造吗?你造吗?!
他偷偷扭过头向身后扫了一眼,一句千古佳句在胸口不断荡漾:
我见诸君皆傻鸟,料诸君见我应如是!
柳如烟前面说的部分虽然有所夸张,但也还是有根据的。
当时为了掩人耳目,确实和万茛苟陆公子龚公子他们去过她那里。
可后面的什么派丫环叫他从后门回房间,还什么用手去量什么狗屁黄金分割点,这可都是子虚乌有的胡编乱造啊!
尤其是现在,还扯到什么闺房之事,这这这从何说起啊?
这就像是在现代,去唱个K喝个酒什么的还好,一旦开房,那性质就变成“票昌”了。
我于奇正可是新时代的五好青年啊,我还没结婚啊,这名声传出去之后我可怎么办啊?
不行不行,我要抗争!我可不能蒙受这不白之冤!
想到这里,于奇正开口说道:“青天大老爷,我不是!我真没有票昌啊!”
“姑爷你这么说就不对了!”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响起。
姑爷?什么姑爷?不是在说我吧?可这个时候除了说我还能说谁呢?
就在于奇正一片茫然之中,柳如烟的丫环小翠站了出来:
“晚上你们安寝前洗脚水也是我倒的,早上洗脸水也是我打进房的。”
“那天你和我们小姐说,要给她赎身出来,我是亲耳听到的。”
“你走后,咱们小姐就一直闭门谢客,随便一打听就可以知道。”
“你现在这么否认,对得起我们家小姐吗?”
……
“啪!”于奇正觉得后背有个什么东西砸了一下。
伸手一摸黏糊糊的。把手指拿到眼前一看,这啥玩意啊?好像是……臭鸡蛋?
原本严肃的审案现场,莫名变得欢乐无比。
“咳咳,”唐七觉得再这么闹下去不是个事:“禀县令大人,柳如烟的话,仅能作为参照,但不能作为关键证词。”
在堂下的一片嘘声中,唐七正色说道:“即便人犯与柳如烟有私情,也不能完全洗脱嫌疑。”
“这是为何?”张有德皱眉问道。
“理由很简单,”唐七说道:“正因为两人有私情,因此柳如烟极有可能为疑犯脱罪而说谎。或者说,说部分谎言。比如,于奇正在她那里只住了两个晚上,中间那个晚上并不在。又或者,先住下掩人耳目,半夜里出去,干完坏事再回去。”
堂下虽然还是嘘声不断,但小了很多。
唐七所说,其中也不无一点道理。
就证词自身来说,有利益或者利害关系的人证所说的,可信度是要打折扣的。
本案中柳如烟与于奇正之间,自然属于有利害关系的类型了。
唐七这番话,张有德不得不慎重考虑。
虽然唐七没有明说,但张有德知道,这里面就涉及到一个“判文”的问题。
而这个问题,又和他的仕途有着莫大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