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于奇正急忙问道。
“还有一个瑕疵。”万茛苟两只手指揉着太阳穴。
于奇正和万茛苟第一次一起来竟陵城,这一点很多人都看到过。
接下来应该会出现“碰巧”县衙的人找万家仆人黄老汉,去对质二俅来历是否说谎。
这件事看上去似乎滴水不漏,但如果是有心人,就会发现黄老汉-万茛苟-于奇正-二俅这条线。
更重要的是,一旦二俅的身份被怀疑,那么离怀疑到于奇正也就不远了。
所以现在必须未雨绸缪,先解决于奇正的身份问题。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需要解决。
尤其是昨天下午于奇正又来找万茛苟,如果没有合适的理由,难免不让人感到有猫腻。
这么一说,于奇正还真的是有点傻眼了。
万茛苟想了想之后说道:“身份的事情我来解决。迁儿,我等下写一封书信,你帮我即可送往五台山。”
“于都料,你现在必须马上赶到一个地方去了。”交代完张迁儿之后万茛苟说。
“哪里?”于奇正问道。
“青楼。”
唐七今天一大早就来了县衙。
昨天折腾很久,那个绑匪终于招供了。
他本是个渔民,因为迷上了赌博,输的欠了一大屁股高利贷。
正无路可走时,看到了来他们这边准备买良田的万茛苟。
于是临时起意,和另外一个赌友一起绑架了万茛苟,藏在家中护鱼棚之中。
前天他跑来县城,将勒索书信丢到万家院子里。
等到回去的时候,发现没有人了。
其实他也不知道到底是肉票跑了,还是那个同伙想独吞,另外把万茛苟藏起来了。
案件到此,也就真相大白了。
唐七将卷宗呈报县令,对另外那个逃脱的绑匪下了海捕文书,此案就暂时放在这里了。
何尔秋那个案子,现在那个玉印已经交上去,也将盖过章的纸送往了武威,按道理来说,只需要等着那边出结果就行了。
但他有一种直觉,去鉴别玉印不会有什么结果。
这种多年刑狱练就的直觉,令他几乎可以确定这个案子绝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水面下还潜着一条大鱼等着他去捉。现在正在看不见的水面下,与他暗暗角力着。
而且,他还隐隐地感觉到,这个角力的结果,取决于双方谁更快。
时间决定胜负。
想到这里,唐七再也睡不着了,他决定立即再次提审何尔秋,这次无论如何都要撬开他的口。
而审案的突破点,唐七也想好了——身世来历。
狱卒将二俅带上来之后,唐七一句话也不说,就一直死死地盯着他。
唐七知道,自己的眼神对罪犯有着极大的杀伤力。
往往不需要说什么话,罪犯就会顶不住这种压力坦白招供。
即使不是罪犯,面对他的这种眼神,也会感觉如坐针毡浑身不自在。
可面前这个长着一张圆圆的绿色胖脸的家伙,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看上去,完全是一个老实到有点傻笨的人。
一张胖脸上五官挤在一起,写满了“人畜无害”这几个字。
那小眼神中充满着茫然、无辜,一副闹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的表情。
假象!这绝对是假象——唐七暗自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