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在虚空中一劈:“愿意留的,站这边;要走的,站这边。”
“唷,还在这里耍什么威哦?”赖四阴阳怪气叫了起来:“我告诉你,没用。今儿个没钱,天王老子也不好使!”
勾采薇向前走了半步,蹲在地下打开箱子,然后把箱子调转过来,面向工人们。
箱子里面,并排码着一排白花花的银子,最上面是一张地契。
所有工人立即安静了下来。
于奇正沉声说道:“我再说一次,要走的,站这边排队领钱。”
语音刚落,工人们急急忙忙朝领钱这边挤了过来。
现在勾博这边都树倒猢狲散了,在哪卖力气不是做?
何况现在这边领钱了,去张老三那边还能再拿一次。谁和钱过不去嘛。
顷刻间,愿意留下来的这边,只剩十来个人。
其中有彭、秦、虞他们的亲传弟子四、五个,要拜二俅为师的铁匠儿子。除此之外,就是那天跟着于奇正去砖窑的人中间的五、六个人。
于奇正嘴角露出一抹微笑:“还有一句话,大家好聚好散。要走的朋友,等下出了这个门,以后咱们之间就各走各的阳关道了。”
二俅抢上前,两眼圆瞪着嘶吼道:“今儿走了,以后就别回!”
下面的工人有点蒙圈。
按道理说,眼下的情形应该是一股散伙的悲凉气氛。怎么看起来,这姓于的他们好像是胜券在握的样子啊?
且别说于都料,就是彭、秦、虞几人,脸上也是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于是有些人又动摇起来。毕竟现在这时候走,心里总感觉有点对不起勾都料。
其实大家要走的主要原因,还是觉得这里以后没着落,趁早找好下家。如果这里还能做的话,谁又想走呢?
铁匠的儿子名叫陈长寿,一脸焦急地对一个年岁相仿的少年招着手:“二蛋,过来呀。难道我还害你不成?”
二蛋迟疑了一会,缓缓挪动脚步移了过来。
有人带头之后,陆陆续续又有几个人回到了留下的阵营。
每过来一个人,原本在这边的不管认识不认识,都会上来搂一下肩膀,或者轻轻捶一下对方的胸膛,一副“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的样子。
二俅和秦直义搬了一张桌子到工地大门口,工人排队按手印之后,就可以领到薪水了。
领钱的队伍差不多过去了四分之一,赖四阴阳怪气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这是干什么?从没听说过咱们这行领薪要按手印的。我才不按手印呢!我又不认识,谁知道你们是不是下了什么套?”
二俅冷哼道:“你不按,到旁边站着,别挡着后面的人。”
“凭什么!”赖四叫了起来:“到老子领钱了,你敢不给?”
勾采薇急忙阻止准备发火的二俅和秦直义,站起来对后面排队的人说:“各位,现在这位大哥对发薪有异议,咱们得先和他说清楚。估计得多耽误一会,大家耐心排好队啊。”
这话一说出来,后面的人纷纷叫骂起来:
“赖四,你小子不领就站到边,别耽误老子时间!”
“就是就是!丫的跟个娘们样的破笔事多。”
“你在咱队伍做了才三天,有几个钱嘛?”
“赖四你个事儿婆,要就领钱,要就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