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好在秦光伟分得清轻重缓急,任务面前,他压下了心中的不满,语气和缓,举止有度,至少在表面上对沈怡中非常客气。
“开始吧。”沈怡中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
两名行动队员闻言立即把新生报馆的老板紧紧的绑在一根碗口粗木桩上。
“钟声,钟大老板,你是主动招供,还是吃顿打再招供啊?”秦光伟阴沉着脸说。
“长官,我就是个小报馆的老板,平日里积极响应政府的号召,从不做违法乱纪的事情,你们要我说什么?”
钟声心里郁闷得要死,他今天早上刚从上海出差回来,前脚才踏进报馆,后脚就被眼前这群人不由分说的抓了起来,刚开始,他还以为是街头的地痞流氓打劫,想弄几个钱花花,亦或是报馆里被他欺辱的下属找人报复他,可走着走着,他就发现有些不对劲,眼前这群人也不提钱,也没有对他拳脚棍棒相向,而且就在刚才,他亲眼看见了平时欺压良善、嚣张跋扈的黑皮警察在这群人面前都是一副点头哈腰、毕恭毕敬模样,这副场景惊得他下巴都掉了,暗自叫苦道:“苍天呐,大地呐,我特么到底得罪了谁啊?”
“啪啪!”
秦光伟冲上去就给了钟声两个响亮的耳光,骂道:“别特么的给老子装糊涂,我来问你,田庆云你认不认识?”
啥?田庆云?
原来是你个狗日的找人弄老子!
钟声立刻扯着嗓子破口大骂:“田庆云,我擦你八辈儿祖宗,老子不就是扣了你两个月的工资吗?你特么的至于吗?等着,老子就是只剩一口气,也要弄死你!”
“住口!”一直保持沉默的沈怡中突然开口了:“钟声,我没工夫听你在这儿胡咧咧,也不想知道你和田庆云之间的恩恩怨怨,实话告诉你,我们是特务处戴处长的手下。”
特务处?戴处长?
特务处的职责之一就是监督社会舆论,钟声是办报的,如何不知道悬在头顶上的这把达摩克利斯之剑,他的脸色顿时就变得无比难看,眼神中满是惊恐之色,嘴里叫嚷道:“长官,我发誓,我们报馆的报纸从来没和政府唱反调啊!不信你们去翻翻看,要是有一张问题报纸,我就把他吃下去……”
“你特么的给老子闭嘴!”秦光伟照着钟声的大腿狠狠的踢了一脚,怒吼道:“我们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不要抢话!”
“是……是……”腿上一阵剧痛,让钟声渐渐冷静了下来。
“经查明,田庆云系日本特务无疑,你身为他的老板,有着重大的嫌疑,你……莫非跟他是一伙的?”沈怡中吓唬道。
日本特务?
钟声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变得精彩起来,脑袋直接摇成了拨浪鼓:“不……不……不,长官,我家两代人都在南京城开报馆,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敢跟日本人搅合在一起啊。”
顿了顿,他的眼中喷出一股怒火,咬牙切齿的骂道:“长官,那田庆云真是个狼心狗肺之徒啊,记得两年前,他穿着破衣烂衫到报馆求职,我看他可怜兮兮的,一时不忍心就录用了他,可这个狗日的,心头奸猾的很,一吃饱穿暖了就忘了本,到处跟人攀关系,以小恩小惠收买人心,暗地里撺掇报馆员工跟我对着干,实不相瞒,我这次去上海已经联系到了一位资深主编,准备一回来就开除他,唉,我只恨自己有眼无珠,收留了这么个白眼狼。”
最后,钟声心里的千言万语汇成了一句话:“日本人真特么的不是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