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墨染虽馋她的身子,但还不至于这么没分寸。
待顾南风再度掩好门扉,君墨染这才小心翼翼地将她轻放在榻上,让她靠在他胳膊上,另一只手轻覆在她冰凉的小腹处,为她输送着源源不断的真气。
他只要闭上眼,脑海中满满的全是她。
还记得,她初次登上烟笼戏台艳煞四方。
还记得,她醉后莽撞闯入溷藩直夸他小解时声音清脆悦耳。
还记得,她在腹上画了一百多块腹肌,扬言要和他比大小。
呵……
这离经叛道的小东西,真不知她哪里来的勇气,将自己根本没有的玩意儿,吹嘘得人人艳羡。
然,他又忆起她在府衙大堂被他吓得泪水盈眶的可怜模样,还有他将生性恐水的她抛至酒缸中欲将她溺毙时,她苦苦挣扎的模样。
负罪感,于顷刻间压得他喘不过气。
“凤无忧,本王该怎么弥补对你的亏欠?”君墨染甚至不知该如何面对她。
和凤之麟,北堂龙霆,百里河泽之辈相比,他对她也并没有好多少。
凤无忧只觉腹部被一只宽大且温热的手掌覆盖着,疼痛感大有减轻。
她下意识地抬手轻揽着君墨染的腰身,低声呓语道,“发大水了。”
“………”
君墨染怔愣了片刻,察觉到愈发浓重的血腥味,才知凤无忧所言何意。
他倏地起身,替凤无忧掖好被角之后,全然不顾衣袍上的点点红梅,又不动声色地潜入青鸾屋中,欲寻些女儿家月信时用的物件儿。
只是,他刚踏入青鸾的卧房,追风亦鬼鬼祟祟地走了进来。
君墨染做贼心虚,急急躲至屏风后,屏息闭气。
追风全然未察觉到君墨染的气息,见四下无人,竟将青鸾穿过的的肚兜儿放至鼻尖轻嗅,“唉,这才是女儿家该有的娇香。”
近段时间来,他似乎对其他女人都提不起兴趣,这使得他十分慌张,深怕自己某项方面出了些故障。
好在,他对青鸾还是有感觉的。
不止对她有感觉,连她穿过的衣物,他都爱不释手。
君墨染狂抽着嘴角,他没想到,追风竟还有如此猥琐的一面。
正当此时,青鸾一边低泣,一边抱着半人高的阿黄,踏入了内室,“阿黄,公子身体有恙,你现在可不能去打扰她。”
“嗷呜——”
阿黄极通人性,它意识到凤无忧的情况不容乐观,亦闷闷不乐地耷拉着脑袋任青鸾抱着,甚至都懒得去调戏隔壁屋里野性难驯的赤兔马。
追风没料到青鸾会在此时回屋,“咻”地一声,快速蹿至屏风后,欲避避风头。
然,他尚未站稳脚跟,就和一脸肃穆的君墨染迎头相撞。
四目相对,二人均尴尬得面红耳赤。
“王,您怎么在这?”
“迷路,走错。”
追风闻言,亦讪讪笑道,“不知是不是医馆里药瘴重了些,属下亦一时迷了方向,不知闯了谁的卧房。”
君墨染早知追风生性风流,他亦从不管追风的私事。
但追风居然敢对凤无忧身边的人下手,他不得不好好警告他一番。
思及此,君墨染沉声道,“你若是敢动青鸾一根毫毛,自己看着办。”
“啊?”
追风略显讶异,君墨染向来不管这些琐事,怎么今儿个,对青鸾如此上心?
他原以为君墨染看上了青鸾,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答话。
殊不知,君墨染也是在这短短半天之中,突然转了性。
一开始,他只想着尽他所能,给予凤无忧所有的爱。
发现她是女人之后,他更希望除她之外,所有人都能温柔待她。
青鸾乃凤无忧最信任的人,他自然容不得放浪多情的追风伤害青鸾。
正当此时,青鸾突然掀开屏风,怔怔然盯着以她的贴身衣物遮挡去半张脸的追风和君墨染,“你们为何要以肚兜儿遮脸?我家公子说了,肚兜儿遮脸没有辟邪的效用,亵裤兜头才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