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本座,为何对无辜百姓痛下杀手?”
楚十四局促不安地绞着手指,她抬眸看了一眼楚七的眼色,终究还是乖乖地按照楚七预先教她的说辞,小声说道,“六年前,摄政王屠尽南羌王室,罪大恶极。我虽年幼,但身上始终流着南羌皇族的血,自然要为死去的血亲报仇雪恨。”
朝中文武面面相觑,明眼人一看便知,楚十四年幼,绝不可能有如此心机。
不过,百里河泽背后的势力异常庞大,众人亦不想惹得一身腥,只得随声附和道,“南羌遗孤留不得。”
凤无忧紧盯着惊惶无助的楚十四,一眼便认出了她。
当初,若不是楚十四这张稚嫩的小脸使她卸下了防备,她也不至于中了百里河泽的圈套。
只是,她并不认为这些祸事全因楚十四而起。
说到底,楚十四只是百里河泽手上最没有利用价值的棋子。
“十四,你怎会变得如此歹毒?”百里河泽一手捂着胸口,作痛心疾首状,生生呕出了一口鲜血。
楚十四见状,吓得嘤嘤啼泣,“主子,十四知道错了,你不要生气。”
哧——
下一瞬,百里河泽倏地起身,夺下楚七腰间配剑,一剑贯穿了楚十四的胸口,“既是本座门人酿下滔天大祸,本座定当忍痛铲除南羌余孽,还摄政王一个公道。”
楚十四瘪着嘴,想哭又没力气哭。
楚七明明说过,只要她乖乖照做,就带她去买糖葫芦。
她怔怔然看向一脸隐忍的楚七,似是明白了什么,只翕动着小嘴,小声嗫嚅着,“别难过,我不怪你。”
她话音未落,百里河泽许是担忧她说漏了嘴,朝着她的胸口又刺去一剑。
这一剑,带着十成的力道,足以将身量娇小的楚十四顶飞出去。
凤无忧原想出手相救,奈何百里河泽下手太快。
当她回过神之际,楚十四已然安静地躺在血泊之中。
百里河泽手中长剑当啷落地,他倏然抬眸,看向满脸哀恸的凤无忧,没心没肺地笑着,“是本座管教无方。凤小将军,莫要介怀。”
“你到底有没有心?自己犯下的错,为何要一个孩童替你顶罪?”
百里河泽看清了她眸中的嫌恶之色,想要开口解释,突然发现自己分明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混蛋,怎么解释都解释不清。
她既如此嫌恶自己,也好。
恨得越深,他在她心中留下的印记,也就愈发深刻。
“凤无忧,那天,本座没有弄疼你吧?”
“………”
“你可知,本座足足折腾了你数个时辰?”
百里河泽垂眸,眸光定格在她的前襟处,“你身体的每一处,都是那么完美。”
凤无忧双拳紧攥,心里难受得要命,面上却依旧不见半丝脆弱。
少顷,她扫了一眼百里河泽的裆部,冷冷开口,“别得意得太早,小心烂裆。”
“你对本座做了些什么?”百里河泽亦察觉到身体某处有些不适,起初他并不在意,但凤无忧特特提了一嘴,就证明此事同她脱不了干系。
“忘了告诉你,前日替你上药的时候,棉布不够用,我便用宸王用过的棉布,替你清理伤口。”
凤无忧言笑晏晏,笑意却不及眼底。
“你!”
百里河泽全然没料到,凤无忧居然还留了一手。
一想到自己极有可能染上了花柳病,百里河泽气急攻心,又呕出一口鲜血,身子往后一仰,两眼一翻,颓然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