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身毫无价值,不过是被利用的棋子而已。我相信,一旦这么做了,军统方面肯定会感受到你的友谊,从而减少在你防区的活动。”
乍一听,这个想法简直太胆大包天了。
这根本就是在和军统私通啊。
可是如果从深层次去想,也许有些别的味道在内。
上海的确被占领了,但这个花花世界的秩序太混乱复杂了。
日本人、中国人、英国人、美国人、法国人、意大利人……
日控区、军统活动区域、公共租界……
错综复杂,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即便在情报机构内也是如此。
谁都想立功,谁都不愿蒙受过于沉重的损失。
而活跃在上海街头,随处可见的日本宪兵,变得目标最明显起来。
在军统的报复行动中,宪兵遭受的损失也是最大的。
其实非常简单的一个道理,想要知道谁是日本人的特工,谁在帮日本人做事,还需要去调查。
可是宪兵就不一样了。
在街头看到穿着日本军装的,杀吧,杀了一准没错。
“彦一君,也许我说的非常骇人。”唐铭水淡淡地说道:“可是换一个角度来想,破获了一个地方的间谍机构,功劳,是属于我们情报人员的,你们宪兵顶多是协助抓捕而已。
然而损失呢?却始终是你们最大,这叫吃力不讨好。军统的人,在上海再怎么折腾,上海始终还是我们的上海,和他们保持微妙的和平,对你难道不是有利的吗?
我想,等到这次的事情结束了,论功行赏的时候,不是看谁抓到杀掉的军统特工最多,而是谁的损失最小,谁的防区治安最安定!”
井上彦一终于彻底的明白了:“谢谢,谢谢你,铭水君,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知道我应该怎么做了。”
川口利宏笑了起来:“我想,今天回去之后,不用再看到彦一君整天愁眉苦脸的样子了。我早就说过了,当遇到什么麻烦事情,只管来找铭水君就行了。”
“我能帮你们解决问题,但我自己的问题却没有办法解决。”唐铭水忽然轻轻叹息了一声:“告诉我,惠子走得安详吗?机关长阁下不会和我说实话的。”
川口利宏和井上彦一一下子就沉默了。
过了一会,川口利宏才用低沉的声音说道:“惠子走的时候,昏迷中,呼唤的全是你的名字,我们所有的人都哭了。对不起,铭水君,是我们无能,没有能够保护好惠子。”
唐铭水的眼眶红了,这次,是真正的红了。
他欠惠子的,是的,哪怕对方是一个日本人。
这个债,只怕自己这一辈子都无法偿还了,下辈子,下辈子!
惠子,等着我吧。
等到日本人被赶走了,抗战胜利了,我会补偿你的。
我欠你的所有一切,全部都会还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