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就找到了?”
“是的,老师,基本可以确定这个杜逊土就是和日本人勾结的间谍,他每次来到上海,总会和川口利宏见面,我们的电报密码是他泄露给日方的。”
“有几成的把握?”
“七成。”
“够了。”
贺洛川放下了手里的笔,摘下眼镜,抬起头来:“我一会就给南京方面去电话,让他们负责这事吧。”
“我们呢?”唐铭水问道:“难道我们什么都不用管了?”
“铭水啊。”贺洛川苦笑了一下:“我们只要负责弄清谁是间谍就可以了,杜逊土毕竟是南京方面的人,你知道他的靠山是谁?我不知道,万一是一个我们惹不起的人怎么办?力行社上海站要想活下去,你我要是还想在这张位置上,那些人我们得罪不起。”
得罪不起?
在老师嘴里居然说出了这样的话?
和刚认识老师的时候相比,这两年老师明显谨小慎微了许多。
过去,他从来都不参加任何酒会的,可今年初,力行社的一个高级干事来上海,老师居然亲自作陪了。
为的只有一个目的:
他需要一大笔的经费。
这同样也是让唐铭水觉得奇怪的地方,老师问上面要的经费,越来越频繁了,而且一次比一次要的多。
问题是,上海站最近一年多,并没有什么特别大的,特别需要经费的行动啊?
那些钱用到什么地方去了?
难道……
不会的,不会的,老师从来都不会做贪污这种肮脏的勾当。
“我给了你三天的时间,你只用一天就破案了,你就是我最得意的学生。”贺洛川丝毫不掩饰对自己得意门生的赞赏。
“铭水,那么晚了,吃点小馄饨。”
贺洛川的夫人,钱月素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放着两碗热气腾腾的小馄饨。
里面放了猪油,撒上一层葱花,在这样的夜晚,看着要多诱人有多诱人。
钱月素是个乡下女人,苏北兴化人,目不识丁,成为力行社赫赫有名的大才子贺洛川的夫人,实在让人有些意外。
按理说,丈夫是大才子,妻子那么多年在一边耳濡目染,多少也该认识不少字了。
但问题是,到了现在,钱月素不但仍旧一字不识,而且贺洛川还严禁妻子认字。
在去年春节的时候,唐铭水也问起这事,喝了几杯的贺洛川是这么说的:
“铭水,我接触到的,许多都是绝密文件,而且有些文件,我会违反规定带到家里来继续审阅,万一被我的妻子看到了呢?
也许你会说,师母一定不会这么做的,我知道,我知道。月素是个好妻子,然而一旦被她看到了,和人闲聊的时候,说漏了一星半点怎么办?俞鸿竹的教训难道你忘了?”
唐铭水当然没忘,而且任何一个力行社的资深特务都不会忘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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