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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太落后,太偏远了,与现代生活格格不入,完全不搭界。
在那里,不要说电脑,电影,ktv这些,连电视机都是稀罕物,甚至连用电都是限制供应的,文娱生活之贫乏,简直难以想象。
只有犯了错误的干部,才会被“发配”到吴山乡去,基本上只要在吴山待上一年半载,所有“发配”来的干部都会痛哭流涕,向上级领导痛悔自己的错误,保证再也不敢了,领导指到哪就打到哪,绝不敢有二话,只求领导赶紧将自己调回城里去。
只有苟乡长是个例外。
苟乡长不是土生土长的吴山人,是十几年前自动自觉到吴山乡来上班的城里人,据说还是科班出身,老家是省城的。自从到吴山之后,苟乡长就在这大山深处扎了根,一扎就是十几年,当乡长也有七八年了。从风华正茂的小伙子,硬生生扎成了快五十岁的中年人。
曾经有上级领导同情他,想要将他调回城里去,也享几年清福。
结果被苟乡长谢绝了,信誓旦旦地对领导说,下定决心扎根基层,为山区人民谋福利。感动得上级领导眼泪哗哗的,后来还派了报社电视台的记者专程赶赴吴山采访,将苟乡长当成了好干部的典型来宣传。
不过苟乡长固然精神可嘉,但他当乡长的这些年,吴山的改变还真的不大。
哪怕苟乡长再有改变吴山落后面貌的决心和勇气,奈何巧媳妇难为无米之炊。
没钱,什么都免谈!
浩源县也好,卫周市也好,乃至益东省,都缺钱。
谁也不会将大把的金钱丢到吴山这个无底深渊中去的。
苟乡长也只能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搞些修桥铺路的工作,尽力为山民谋些福利。
好在吴山的乡民并没有觉得现在这样的生活有什么不好,自古至今,先辈们都是这样,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面朝黄土背朝天。
苟乡长,吴山乡政府的存在,更多的时候是一种象征,表示这里也是有王法的,并非化外蛮夷之地。
苟乡长的日子过得清静而悠闲。
尤其是最近几年,他更是越来越“懒”了,过惯了闲云野鹤般的日子,连去县城开会都不怎么热心,除了非得要他这个一把手去参加的会议之外,其他不要紧的会议,总是委派自己的副手和下属去参加。
当然,大家如果认为苟乡长是个未老先衰,四十几岁就佝偻着背,咳嗽不断的小老头,那就大错而特错了。
苟乡长身高一米七五,比这里大多数山民都要高得多,无论什么时候,衣服都干干净净整整齐齐,腰板挺得笔直,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颇有几分“土皇帝山大王”的威风。
吴山乡的干部群众都很信服他。
这一日,苟乡长点起一支烟,站在离乡政府不远处的浩源河岸边发呆。
浩源河起源于吴山,流经浩源,再到市里,汇入更大的河流。
这里虽然也算是浩源河的源头,却是水流湍急,岸边悬崖陡峭,一进入雨季,河水暴涨,生生将河对岸的乡民们隔绝在另一头,需要步行十几里地,才能从另一处吊索桥过河。
苟乡长一直想在这里修条桥,就是没钱。
这个事让他有点郁闷。
直到一台桑塔纳忽然停在他身边,发出刺耳的刹车声,才将苟乡长从沉思中唤醒。
“苟叔。”
从车里跳下来的是燕飞扬和李无归。
苟乡长就笑了。
这两个小子,在吴山乡算是名人,居然不但考上了高中,而且考上了卫周一中这样的全省重点中学,简直就是吴山的骄傲。
不过苟乡长和燕飞扬李无归的关系,可不止这么简单,他正儿八经算是燕老爷子的徒弟,跟着老爷子学了不少强身健体的窍门,不然那能显得这么年轻?和李不醉两口子的关系也处得非常好。
燕飞扬和李无归,都叫他一声“叔”。
“怎么,还在为修桥的事犯愁?”
李无归笑着问道,递给苟乡长一支烟,自己也叼上一支。
“可不是吗?上边已经答应拨款了,就是不知道钱什么时候能到位,等到了雨季,施工就变得困难重重了……”
苟乡长就着手里红红的烟屁股点起了香烟,深深吸一口,说道。
燕飞扬将三枚重宝在手指中飞快地转动着,微笑说道:“没事,钱我们已经带来了,五十万,够不够?”
“够。”
苟乡长笑得眼睛都眯缝起来。
两个读高中的小后生,一开口就说给他五十万修桥,这位乡长同志居然毫不起疑,连眉毛都不掀动一下,觉得这一切都是如此的天经地义,理所当然。
也算是咄咄怪事了。
苟乡长的脑回路果然与众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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