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有500名国-军军官和士兵被俘。光第5步兵师,就有30多名小伙子落入南解游击队之手,难道他们的安全不重要,他们的亲人就不担心他们的安危?”
国-军有多少人被俘他才不会关心,第5步兵师就不一样了,那些全是他最忠实的支持者。
兰斯代尔权衡了一番,提议道:“李,你范春安交给我,我可以把第5步兵师那30多个战俘纳入谈判范围。当然,这件事需要保密,不能让西贡方面知道。”
这无疑是一个两全其美的解决方案。
李为民沉思了片刻,将信将疑地问:“上校,关于交换,你有几分把握?”
“阮文才一落网,北越就通过金边的地下组织与柬埔寨大使馆联系,提出交换。你知道的,阮文才是我们抓获的北越最高官员,对他们在南方的地下网络和活动非常了解,不可能拿他去交换,所以提出用范春安或其他什么人来替代。”
“好吧,我会尽快与特区管委会协调,不过在我看来调查、起诉和审判与交换并不矛盾,启动司法程序或许能够给对方施加一定压力,如果他们没足够诚意或动作不够迅速,因为法官一旦作出死刑判决那他们想救都救不了,迫使他们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交换。”
“工投系”讲法律,在对待贪污腐败和反政府搞破坏这些问题上,堪称毫不手软、决不留情,前工业村巡回法院院长、现富国岛特区法院大法官黄于昌连吴廷琰兄弟的面子都不给,被誉为“铁面判官”。
北越非常清楚这一点,应该不会拿他们同志的生命开玩笑。
兰斯代尔发现这或许是个好主意,与李察逊对视了一眼,同意道:“行,我让人把证据材料尽快移交给特区警察局,把他妻子也尽快移交过来。”
武安东执意要特区司法部门受理该案,不仅仅争的是一个面子。
李为民微微点了头,接着道:“上校,站长先生,正如你们所知道的,下六省正在推行政治及经济改革,地方政府尤其地方司法机构需要公信力,如果一切流于形式,那么,正在推行的改革与不改革没什么区别。衷心希望在我们尊重盟友的同时,盟友能够尊重我们。
事实上不仅地方政府、地方议会和地方司法部门。连第四战术区司令部都持同样态度。所以不管中情局还是军援司令部。今后不管要在下六省采取什么性质的行动。都需要事先与我方沟通,事先获得我方首肯,并以我方为主进行。”
兰斯代尔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对,欣然笑道:“李,下六省拥有足够执行力,这正是我们所期待的,你们与西贡那些官僚不一样,全是干正事的人。豪不夸张地说。你们已通过自身努力和行动赢得了全世界的尊重。”
“谢谢。”
如果南越治安都像下六省这么好,中情局压力肯定没现在这么大。
李察逊不想得罪这位可以与肯尼迪总统直接对话的人,一脸认真地说:“董事长先生,政府需要公信力,民族需要自豪感,我非常认同您的观点。为了贵我双方今后能够更密切的合作,我想我们应该建立一个合作机制,比如在第四战术区司令部派驻一名联络官。”
“阮志仁将军肯定会非常期待。”
“好吧,就这样定了,”兰斯代尔站起身。拿起帽子苦笑道:“回西贡之前,我打算去看看范春安。你有没有兴趣一起去?”
“当然没问题。”
赶到富国岛监狱,范春安刚接受完审讯,正在监室里吃饭。
不过胃口不太好,只吃了几口,捧着铁皮盘子坐在木板床上发呆,瘦消的面孔显得有些憔悴,能够想象到他在为自己和妻子未来的命运担忧。
牢房不是说话的地方,狱警把他再次带到审讯室,面对兰斯代尔和李为民,他显得有些惊讶,流露出一脸不可思议的神情。
他烟瘾很大,李为民给他递上一个香烟,像拉家常似地说:“安先生,我们好像见过两次,一次在心战局,一次在上校那儿。其实心战局那次也是陪上校去的,好像是去拿什么文件。”
曾经非常看好的一个人,成了敌人,成了阶下囚。
兰斯代尔很惋惜,点上香烟道:“董事长先生提及的第一次见面,事后我才知道给你带来大麻烦,你当时的上司认为你不应该把机密文件轻易交给我,而我也因此对你产生了一定信任和好感。”
看到两个能改变自己命运的大人物,范春安油然而生求一股希望,急切地说:“上校,民先生,我……我不想否认我曾做过的事,但我不是你们想象中的那种人,我被人利用了,而且所有的一切与我妻子无关。”
“被人利用?”李为民低声问。
“是的,民先生,请您务必相信我。”
都到这份儿上了还狡辩,兰斯代尔狠瞪了他一眼,冷冷地说:“范,我知道的比你想象得要多,比如你是在时任北越南方局领导人黎德寿引荐下成为劳动党员,先是通过你表弟范春甲打入参谋部心战局,然后无意中认识我,利用与我的关系获得陈金宣信任,从事间谍活动。
你在组织里的化名叫‘陈文重’,代号x6,你把利用职务之便收集到的情报,用北越提供的打字机打出来,然后用相机拍摄,把胶卷伪装成猪肉卷或藏在死鱼肚子里,扮成拜佛或上坟的祭品,在早上牵你的狗以散步名义送出去。
如果胶卷不多,你放在那颗树的空鸟巢里。如果量多,你就把它藏在树不远处的一块墓碑下。传递情报时,你妻子远远跟在后面,以便你万一被捕时能及时向去取情报的人示警。
你提供的情报,会被所谓的交通员第一时间送到古芝的越g指挥部,再经信使送到c战区,由c战区经柬埔寨送到中国广州,最后到达河内******的手上。我们基本上可以确认,你是北越在南方最重要的战略情报来源……”
一字不差,甚至知道一些他不知道的,比如情报传递路线。
范春安彻底懵了,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意识到组织内出了叛徒,而且是大叛徒,否则兰斯代尔不可能掌握到这么多。
本以为他会暴跳如雷,或慷慨激昂喊几句口号,没想到他一样会害怕,看着他瑟瑟发抖,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李为民真有些失望,暗想传奇间谍,不过如此。
陪同他们的特区警察局副局长面无表情地说:“范春安,你的所作所为严重危害国家安全,特区检察官办公室将以间谍罪和叛国罪把你送上法庭。证据确凿,陪审团会认定你有罪,法官会依法判处你死刑,你妻子也一样!”
很显然,他是想让范春安交代点什么。
可惜他们是单线联系,桂青山监视他那么多年,几乎可以肯定他连取情报的交通员都不认识,能提供出什么有价值的情报?
一个间谍最倒霉的莫过于失去利用价值,他无疑就是那一种。
如果北越同样这么认为,那么同意用他交换美国战俘的可能性就会微乎其微,而他和他妻子的下场只会死路一条。
难怪人们总说搞地下工作的没好下场,李为民暗叹了一口气,起身道:“在接受调查和审判时态度好点,不要存在什么侥幸心理,如果认罪态度较好,能够积极配合调查,或许能够争取到个终身监禁。”
“我……我妻子呢?”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也一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