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同种,跟我们一样是汉人!”
“不仅仅他们。”
钱新霖接过阿才递上的烟,微笑解释道:“其实越北侬族有两支:一支是他们,一支是壮族的分支。迁至越南后又分出许多支系,比如岱人、拉基人、布标人、高栏人。他们与侬人关系密切,尤其岱人,语言风俗习惯与侬人基本相同,其主要区别是18世纪以前从中国迁入越南的称为岱,18世纪以后迁入越南的称为侬。”
战死沙场的丈夫就是一个侬人,阮明秀对侬族非常了解,低声补充道:“海宁侬一直保持中国传统习俗,与西堤客家人唯一不同的是,侬人素来奉祀东汉马援伏波将军,每年正月初六都要参拜伏波庙。
另外现在侬区不全是侬人,有许多撤退至越南的国军溃兵,许多逃到越南的内地难民。他们与侬人一起生活,相互通婚,已经分辨不出来了。所谓侬人,也只是法国人和南越人对他们的称呼。在北越没有侬人,只有‘唐山佬’,只有中国人。”
有国军溃败就可以收编!
大少爷有的是钱,像大少爷一样有钱的华侨巨富堤岸没三十个也有二十个,拉一支队伍,养两三万人的军队很轻松,反正越南山头林立,不在乎多一个华侨军阀。
古建华热血沸腾,不知道李大少爷有一个时间跨度超过二十年的稳妥方案,急切地问:“钱先生,他们有多少人,有多少兵,有多少条枪?”
钱新霖回想了一下,不缓不慢地说:“包括侬人、岱人在内,整个越北与我们同文同种的中国人不低于30万。至于军队,现在有两个师,全是黄亚生将军的部下。”
“黄亚生,好像听说过。”
提起黄亚生,阮明秀不由地想起丈夫,黯然道:“黄将军出生于海宁,早年赴法国陆军军官学校进修,毕业后留校任教官,后派回越南,在法越军队服役。日军进驻越南后,因处境困难,他与第四战区张发奎长官联系,经同意率部撤入广西十万大山,与国军一起开展游击战,日军投降后率部重返越南。
侬族军队骁勇善战、战绩卓著,被整编纳入法军主力部队。
为了分化瓦解越南反法势力,减轻自身压力,法国人在重返越南的第二年,给予很多地方自治权,海宁侬人也实行了自治,成立侬人自治区,区政府设在芒街,黄亚生为侬区领袖,设有区旗、区歌,每周举行唱歌升旗仪式,甚至办有中文的《农声报》。
黄将军同时兼任海宁、谅山两省警备司令,先夫好几个军校同学在其麾下效力,其中包括前河内军校校长刘裕新将军的外孙陈润威中尉。我与先夫结婚时,张英贵少将和黄独清上校曾代表黄将军送过贺礼。”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李为民倍感意外,没想到她婆家竟然与黄亚生有这关系。
不过细想起来也正常,她丈夫是侬人,婆家又挺有钱,自然要与越北有头有脸的华人交往,再说自己家老头子不也与法国高官打得火热嘛。
就在他琢磨着此行应该比想象中更顺利之时,钱新霖突然道:“李先生,五帮会馆在西堤有一定影响力,在北部就不同了。他们对我们不了解,想把他们拉到我们这边估计没那么容易。”
黄亚生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小军阀,让一个有人有枪的土皇帝听命于一帮商人确实不太可能。
不过此一时彼一时,李为民伸了个懒腰,信心十足地笑道:“这一点钱先生大可放心,形势逼人前,现在除了与我们合作,接受我们帮助,由我们来安置,他们没有更好的选择。因为全世界只有我们才能帮到他们,否则,只能呆在他那个所谓的自主区等越盟清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