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宫,同样是傍晚方归。”
她说的每一个字,夏月都能听懂,却怎么也猜不出她说这些的用意,“有何不妥?”
“探视家人不稀奇,可接连两日出宫,就不是探视家人那么简单了,再者……”慕千雪拔下簪子,拨一拨是蜷曲焦黑的烛芯,声音清冷如寒雪,“数年前,本宫曾听秋月提过,她与家人的关系并不和睦,一年也难得见一回,怎么突然间又变得如此热情?”
张进思忖半晌,试探道:“娘娘是说探望家人只是幌子?”
慕千雪面无表情地道:“若本宫没有猜错,先前与秋月一道回来的,并不是彩云,而是怀有身孕的妇人;昨日出宫,就是为了将那名妇人送出去,再将真正的彩云带回来。”
小元子拧眉道:“每次进出,禁军都要验看一番,应该不可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调包;再者,那妇人身怀六甲,更是难以蒙混过关。”
“秋月是太后身边的红人,哪个禁军不给她几分薄面,所谓验看,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至于身怀六甲……如今是腊月寒冬,衣裳本就穿得厚,寻常四五个月根本看不出来。”
小元子无言以对,半晌,他沉沉道:“太后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一次,慕千雪没有再回答,只是默默盯着重新亮起的烛火……
纪临几经斟酌,终于写下了方子,呈给慕千雪,“娘娘按着这个方子,三碗水煎一碗,早晚服用,一日不可断,服药期间,忌一切甜腻腥辣之物。臣会每日来为娘娘请脉,视脉象再行调整用药,尽量助娘娘保住龙胎。”说着,他拱手道:“娘娘若没别的吩咐,臣先行告退。”
“且慢。”在将方子递给夏月去抓后,慕千雪默默盯着他,“你应该清楚,太后是不会就此罢休的,只怕这会儿正在外头等着呢,你出去,等于自投罗网。”
纪临垂目道:“臣知道,但臣不可能一辈子躲在漪兰殿中,终归是要出去的;到了太后面前,由着她老人家训斥一顿就是了。”
“你想得太简单了,太后早已不是从前的太后。”慕千雪悠悠说了一句,缓声道:“你且再待一会儿,待本宫服过药后,与你一起去静芳斋。”
花蕊一怔,随即劝阻道:“天色已晚,外头又下着雪,娘娘去不得。”
“是啊,娘娘疲累一日,实在不宜再漏夜奔波,万一再动了胎气可就麻烦了,还是歇一晚再去吧。”小元子也在旁边劝着。
慕千雪目光一转,落在欲言又止的张进身上,“你呢,也想劝本宫不要去吗?”
张进叹息一声,满面无奈地道:“恐怕娘娘今夜是非去不可了,否则……”他看向纪临,眼里带着几分怜悯,“纪太医活不过明日。”
小元子脸颊狠狠一搐,面色苍白地道:“你是说太后她会……”小元子不敢说下去,比了一个抹脖的动作。
花蕊吓得花容失色,颤声道:“这……这不可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