刃刺出来的伤口,暗红鲜血正涓涓自伤口流出,在地上汇聚成一个血泊。
“该死!”赵佶气得浑身发抖,一掌甩在十九脸上,他怎么也想不到,十九会突然行凶,张启凌要是死了,他们赵家就完了!
十九抚过刺痛的脸颊,另一只手握着尚在滴血的匕首,漫然轻笑,“你真以为娘娘会为了这个东凌人放过你们赵家吗?简直痴心妄想!”
赵佶顾不得理会她,疾步冲到张启凌身边,紧紧按住伤口,试图阻止那触目惊心的鲜血,面具人迅速离开,想是去叫大夫了。
“你们好毒辣的心思!”赵佶又气又恨,也怪他大意,来之前不曾搜身,现在让十九有机可趁。
“要怪就怪你们太天真,他救过娘娘不假,可说到底,他是想利用娘娘来要胁陛下,以便东山再起,这样一个卑鄙无耻的人,怎值得娘娘相救。”
赵佶咬牙切齿地道:“既是这样,贵妃为何还要废心思把我放出来。”
“不放你出来,我怎么能见到张启凌,又怎么能亲手了结了这个祸患。”说到这里,十九嫣然轻笑,她出身于神机营,性子冷淡,少有笑容,这一笑之下,竟是妩媚多姿,“赵候爷,多谢了。”
“你!”赵佶被她气得几乎要晕厥过去,半晌,他恨声道:“他若死了,你也休想活命!”
十九哂然一笑,目光漫过倒在地上的张启凌时,心头微微一颤,他脸上并没有太多的恨意,反倒有一抹淡淡的笑意,犹如大雪初霁的明亮日光,竟是异常的温暖。
她迟疑片刻,终是忍不住问道:“你笑什么?”
“我毁了她的家国,她让你来取我性命,很公平,我与她……”鲜血的流逝,令张启凌眼神渐渐涣散,“终是……互不相欠了。”
十九默默相望,“你不恨吗?”
张启凌吃力地笑一笑,“早在金陵城外,我就该死了,现在得知她与阿难安好,足矣,只可惜……”他目光越发黯淡,犹如疾风中随时会熄灭的蜡烛,艰难地伸出手,望着虚空中的某一处,“不能再见……一面。”
外面响起急促的脚步声,继而一名中年人奔进来,赵佶见到他,急急道:“他腹部被刺了一刀,流了许多血,快救他!”
大夫连忙取出金创药洒在张启凌腹部,几乎是在同一瞬间,张启凌伸在半空中的手颓然落地,一动不动。
大夫急忙去探他的鼻息,半晌,摇头道:“死了。”
这两个字落在赵佶耳中,犹如晴天霹雳,一把攥住大夫的衣襟,面目狰狞地吼道:“不可能,他刚才还在说话,怎么可能死了,救他,快救他!”
大夫无奈地道:“一个没有气息的死人,你让我怎么救?”
“死人……”赵佶失魂落魄地念着这两个字,片刻,他倏然看向十九,眸底血丝根根暴裂,将双眼染得通红,恨毒地道:“我说过,他死了,你也活不了!”说着,他豁然看向面具人,“杀了她!”
面对一步步逼近的面具人,十九银牙微咬,“赵佶,你若杀了我,就真是彻底断了你们赵氏一门的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