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是好沾惹的么?有错没错落在他们手里,也得咬得你只剩骨头……”
若不是怕这些乱七八糟的后果,老太太与金文清当初又怎么会轻易饶了二太太。二太太自己心里也是明白的,不要说是金熙持枪打伤了人,只说姑娘的院子半夜进了人,这话儿传出去也能要了金家的命——脸面不就是命么。
老太太和二太太这里为孙樱娘不提离去一事烦恼的不行,孙樱娘在方巾巷却已经开始收拾行装了。金熙紧着拦着不叫走:“我九月才开学,娘陪我到开学前再走不好么。”
其实孙樱娘又哪里舍得离开,只是最近金文清往方巾巷跑得太勤,她只怕呆的日子久了,就更舍不得离去。这些日子她也不是没想过,若是彻底离开射马岭,与女儿相依为命这么住在一起,其实也挺好。
可是这外室不是外室、姨太太不是姨太太的名头儿,实在不好听。满京城也没一个她认识的,她倒不怕面子不好看,熙儿呢?被她这么一带累,往后找婆家都是难题。
她离开东北来京城时,瞧见一路上正在热火朝天的修铁路,据说后年就能通火车了。她还专门下车拉着个工人问过,说是等铁路修好了、坐火车从东北来京城,三四天就能到呢,这往后每年来瞧熙儿一次不是也很方便?
她将这些都给金熙掰开揉碎讲了一遍,金熙既感受到了她那种怕与金文清旧情复燃的恐慌,也看清了她对自己的疼爱之心。只要对她金熙有好处,哪怕叫孙樱娘一辈子都不见她也是能忍的……当年死活要送她下山,不也是为了这个?
金熙含着泪道:“要不咱们跑了吧?离开金家这个名头儿罩着就不能好好活着了么,我不信。”
“又说浑话。”孙樱娘亦含泪笑嗔,“娘的苦心,你明明都懂……你又是个省事的孩子,没有娘在身边,也能过得挺好,娘看得出来。”
可到底禁不住金熙的软磨硬泡,孙樱娘终于答应暂时不走了,说在京城再陪着女儿住到八月:“若是回去的太晚了,和当初应了的时候对不上,你舅舅也不放心。万一再带着人马杀到京城来,可如何是好?”
金熙含着泪扑哧笑了。舅舅其实是有大名儿的,叫做孙宝龄。可就因了那炮筒子脾气,再加上十几岁就上了射马岭拉起人马做了绺子,大名也就被人渐渐遗忘,孙大炮这称呼倒似乎成了大名一般,不,比大名还贴切响亮得多。
金文清这时也打理完生意,离了洋行直接往方巾巷而来。才一进屋,就瞧见孙樱娘金熙娘儿俩哭得眼睛通红,床旁脚踏上又放着行李,立刻犹如雕像般呆愣在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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