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钰静静注视,目光淡淡,却未有稍离。良久,抬手,轻轻抚平她微蹙的眉心,温和地道了一句:“要是哪天,你觉得记忆太沉重了,那就忘了吧。”
唐芦儿有一瞬的愣神,他却接着道:“我帮你记着,等你能接受的时候,我再把你找回来。”
话刚刚落,马车就停住了,麒馆已到。
上官钰放下手,帮她拉了拉身上的鹤氅道:“下车吧。”
他才要起身,唐芦儿却忽然伸出手一下子搂住他的脖子,将脸埋在他肩窝处。上官钰微怔,两手扶住她的腰道:“怎么了?”
“没事……”唐芦儿摇了摇头,这突如其来的情绪在心口那发胀,让她全身都有些微微颤抖起来。
上官钰迟疑了一下,两手轻轻揽住她的腰背,却什么都没说,只沉默地抱着她。
一旁的招财受到冷落已久,也攀上他的大腿,一双贼亮地眼睛直勾勾地瞅着他们俩,然后不满地叫了几声。
……
两人下了车后,刚踏上麒馆正大门的台阶,白镜和夜十九他们也到了,那对母女等人亦被人从另一辆马车内请了下来。
一行人进了议事厅,悉数落座后,那对母子本是要下跪的,只是这里并非公堂,上官钰本意也不是要为难他们,便免去他们的跪礼,只让那妇人将昨儿的事叙述一遍。
经那妇人一通战战兢兢的叙述下,唐芦儿才知道这事情比她想象的要严重得多。
这半个多月来,流民闹事,白月城两派争斗、与官兵冲突,死者已不下千人。那妇人的丈夫就是半个月前死于混乱战之中,像他们这样的孤儿寡母,在洛城不计其数,但冲突斗争却是愈演愈烈,所以被带入大牢的人是与日递增。可如此却导致洛城的大牢供不应求,所以眼下官府正一批一批把牢中的犯人往外押送,基本是送到一些偏僻荒芜的地方做劳力,总之只要被送出去了,多成是没命活下来了。
而也就是因为这样,使得官与民之间的矛盾更加升级,加上白月城的人在其中推波助澜,如今几乎成了水火之势。再有暗杀者的频频出现,且目标全是官员,于是这形势就更加混乱起来。
昨晚的纵火事件,经官府查实,是这妇人暗中给各处送消息连线所致,所以才就有了刚刚那一幕。
随着麒馆的官员将证据一一列出,接着又将指证人带出来后,那妇人沉默了一会,就揽住自己的娃儿,面上带着几分决绝地开口道:“这些,都是苏殿主指使我这么做的。”
唐芦儿愣住,白镜往夜十九那看了一眼,夜十九只冷冷看向上官钰。
这已经不仅仅是内斗了,而是有人要将白月城和官府的矛盾,或者说同上官钰这个空降兵的矛盾一步一步往上推,一直推到爆发的那一天,然后坐等渔翁之利。
但是对上官钰来说,无论是公还是私,眼下都还不是动手的时机。白苏手里有人,有武器,且还藏着他不知道的地方,只要一个控制不住,就有可能引发另一场大战。皇上派他过来,绝不是让他开战来的。而且眼下洛城内的兵力,也就两万余人,要是在将这两万余人消耗掉的话,齐州那些蠢蠢欲动的势力一个反扑,这大景的版图,怕是就要重新画了。
这是个烫手山芋,专门为他和白月城准备的,上官钰不接不行,但这若接了,就正中了别人的下怀。
“王爷,苏殿主到了,说是想私下见一见王爷。”就在议事厅陷入一片沉默的时候,上官钰身边的一位随从走了进来,轻声道了一句。
上官钰略一沉吟,就起身往外去了。唐芦儿看了白镜一眼,低声问道:“苏殿主这时过来做什么?这么及时。”
白镜摇了摇头,再看夜十九一眼,唐芦儿一怔,也往那看了一眼,随即心里就明白了几分,应该是夜十九给白苏送了信。
约过了一刻钟,又有人进来,是赵力领头,一个手势就让人将那对母子抓住往外押去。
那妇人惊叫起来,那孩子也跟着哭出声,唐芦儿忙问了一句这是要带他们去那?
赵力看了唐芦儿一眼,说道:“王爷说这是白月城自己的事,既然苏殿主过来要人了,自然就送给他自己处理。”
唐芦儿一怔,上官钰要就这么将人放了的话,到时别人问起来,他怎么解释,岂不是让人抓到了把柄?就在她闹不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赵力那已经让人将那对哭喊的母子押出去了。
“是苏殿主和王爷谈妥了什么条件吧。”一旁的白镜轻声道了一句。
不多时,又有人进来请唐芦儿出去,唐芦儿看了白镜一眼,然后问道:“是王爷叫我?”
&nbs...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