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几次侯府我都不在,不如今日一起去给老夫人问个安,之后再乘着这景色去写诗作画可好?”
宁明杰没怎么注意陌玉侯的眼神,听着这建议也不错,不过倒是补了一句:“说起写诗,还是让桑榆来吧,她念的诗,我写的字都比平常要好一些,也不知是为何。”
陌玉侯眼神沉了沉,“嗯”了一声,转身就接过门房拿来的伞,往主院里走。
季曼正在陪老夫人说话,圆滚滚的肚子让老夫人开心得很,不停地念叨:“要是能一次儿女双全,自然就是你最大的造化了。”
“哪有那样容易。”季曼笑道:“我个子稍微高些,肚子大也是正常的,老夫人莫要太盼着,不然桑榆可就要天天提心吊胆,生怕达不到老夫人的要求了。”
“瞧这机灵鬼。”老夫人转头看着柳寒云道:“说话都带着巧儿,让我多说一句都不成。”
柳寒云依旧坐得拘谨,手护着肚子,微笑道:“也就是夫人,才安得住这一方宅院。”
老夫人欣慰地笑着,抬头就看见宁明杰和宁钰轩结着伴来请安了,当下就笑道:“瞧瞧今天是什么日子,明杰来了。”
季曼顺着老夫人的目光看过去,两个男人走进来,脸上都带着笑,给老夫人请安。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宁钰轩脸上的笑容,她怎么看怎么觉得有点假。
“难得你俩能走一起。”老夫人笑眯眯地道:“中午就一起用膳吧,我让下人去准备着。”
宁明杰应了,宁钰轩转过头来对她道:“外头下雨了,正好也挺有诗情画意,等会就同明杰一起,我们去写诗作画吧。”
季曼挑眉,跟着点点头。她天天被甘草和灯芯关在房间里,能出去活动活动,也是对胎儿有好处的。
院子里的花园里的凉亭又派上了用场,季曼几乎是被甘草和灯芯架着过去的,天下雨,路上很滑,两个丫头都小心谨慎得要命。到了亭子里,也是里里外外检查了个遍,才拿了软椅来让她坐下。
季曼哭笑不得,又觉得心里暖暖的,这两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丫鬟,却是比谁都对她好啊。
凉亭地方不大,只有甘草被留下来帮忙研墨,其他下人都退回了各自的地方去。季曼看着雨水从凉亭檐上落下,深吸了一口气,心情也不错。
陌玉侯摆了桌子开始画画,宁明杰拿了毛笔,却是看着她道:“请夫人再赐两首诗词。”
季曼有些不好意思,都是别人的,她这是光明正大的剽窃啊,不道德,不道德。
“我还记得一首别人写的诗,不长却很有意境。”季曼笑着道:“还是我念,表少爷来写。”
“好。”宁明杰笑着点头。
陌玉侯背脊有些僵硬,抿紧了唇,却是没做声。
“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季曼用小学生那种摇头晃脑的姿态念出这首诗来,宁明杰跟着下笔,一笔一画,都是优雅春情。
“真是应景。”他看了一边花园泥土里的落花,叹道:“一夜风雨,花落知多少啊。”
季曼瞥了一眼宁钰轩,心里觉得有些不妥,这人是向来占有欲极强的,她与表少爷这般诗情画意的,还当着他的面,怎么都有些不恰当。可是他一句话也不说,宁明杰这个心思单纯情商不高的,也就一点都没意识到。
诗写完,那头陌玉侯的画才画一半。雨已经渐渐要停了。
宁明杰看了看天空,笑道:“明天定然有艳阳,得赠诗一首,这一趟真是令人心情愉悦。”
甘草红着脸放下石墨,低声道:“表少爷的字真好看。”
“是么?”宁明杰微微一笑,将刚写好的字晾干,递给甘草道:“那就送你吧。”
甘草整张脸都红了,手有些发抖地接过他递来的宣纸,激动得口齿不清地道:“多……多谢表少爷,奴婢一定会拿去裱起来。”
宁明杰失笑。
季曼起身,想去看陌玉侯画的是什么,他一直一声不吭,时不时往她这边看上一眼,却是一副“大爷我很不爽”的表情。季曼不知道哪里惹着他了,不过看他现在表情好了点,就想去讨个近乎。
没想到,这厮直接将画好的东西揉成了一个团,不甚满意地道:“没有画好,这张作废了。”
“侯爷画的是什么?”季曼好奇地问。
“一朵花。”宁钰轩将画纸塞进袖子里,站起来淡淡地道:“雨打了的花太难看,实在不好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