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衙门查到消息,说是最近人贩子猖獗,已经拐带了不少妇女幼儿,遍寻温姑娘不到,可能也是……”
宁钰轩猛地站起来就往外走:“备马!”
季曼坐在位子上没有动,尔容倒是没忍住喊了一声:“表哥,你晚上不同桑榆守岁么?为个丫鬟急急忙忙出去干什么?”
元节一连几天都是要守岁的,夫妻同眠,寓意百年好合。
宁钰轩回头,冷冷地看了尔容一眼,那眼光吓得宁尔容白了脸。
季曼皱眉,站起身来挡在尔容前头,看着宁钰轩道:“侯爷早去早回。”
那人影一点犹豫也没有地就扭头走了。季曼拍拍尔容的肩膀,小声安慰她:“你还不了解你表哥的性子么?谁真动了他的心头好,他定然是要发火的。”
“你不觉得委屈么?”尔容扁扁嘴:“温婉都已经成了丫鬟,表哥却还是那么喜欢她。”
季曼笑了笑:“喜欢一个人跟身份没有什么关系啊,你表哥喜欢温婉是命中注定的事情,没什么想不开的。”
聂青云听着她这云淡风轻的语气,有些心疼:“你这是受了多少委屈,才能这样看开了?”
季曼嘿嘿两声,拉着他们一起去放花灯。
她一点也不觉得委屈,只是因为是旁观者,所以感觉不到什么难受罢了。换做聂桑榆,怕是又要哭上一会儿了。
宁明杰悠闲地跟着她们去放灯,花园里的池塘上,一盏一盏的灯看起来美丽得很,季曼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顺手拿了盏灯,季曼用还不太熟练的毛笔,歪歪扭扭地写上两句:“今夜灯花好,月色满乾坤”。
宁明杰低声道:“你终于会写字了。”
季曼一顿,不好意思地笑道:“大概是以前不学无术,光顾着刺绣,没有怎么练习写字。”
“同好会的人都夸你是才女呢。”宁明杰道:“最近忙于政事,倒是鲜少有看你写诗的机会了。”
季曼心想,你看女主就够了啊,女主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是还被封为第一才女么。
她犹记得花园里宁明杰对温婉那温柔的笑意,只是不知为何,今晚温婉出事,宁明杰却一点反应都没有。这个人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看了一会儿花灯,尔容和聂青云还有聂向远就要打道回府了。季曼送他们到门口,看着轿子远去了才打算转身回府。
但是门口另一条街道上,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在这寂静的元节夜,倒是有些醒神。
季曼回头一看,就见宁钰轩衣袂飘飘地骑在马上,怀里抱着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昏过去的温婉。他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衣,袍子都裹在了温婉身上。
虽然是春天了,可是晚上还是很冷的,加上这一路骑马吹风,还穿这么少,季曼只能感叹一句,果然是要风度不要温度。
“去找大夫。”宁钰轩一下马就对门口的她说了这么一句,然后抱着温婉就进了府。
旁边的甘草气愤不已:“这个狐狸精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去给她找大夫吧。”季曼打了个呵欠,看着宁钰轩去的方向道:“找去北苑,看样子是不用到非晚阁了。”
甘草不甘心地应了,扭身去找大夫,季曼觉得不管今天温婉出什么事儿,反正都惹不到她头上,索性就回去休息了。
灯芯打听消息回来,愤愤地道:“奴婢还真当她是被人贩子拐卖了呢,没想到是自己迷了路,还要侯爷亲自去接,也是够厉害的。”
季曼拆了发髻换了衣裳,躺回温暖的被窝里道:“人家小情人的情趣,你们当然是不懂的,快回去歇着吧,这天气很容易着凉的。”
只要陌玉侯心里有温婉,那么温婉不管用什么苦肉计,只要是苦了肉,陌玉侯就必然中计,她一点不觉得意外。
只是倒是很期待,温婉接下来要做什么?没了那些个丫鬟,她身边现在就只有一个不能出府的檀香。
宁钰轩这一折腾,第二天就当真生病了,躺在北苑由温婉照顾。老夫人本来想责问他元节守夜为何不和桑榆一起,但是看他病得有些严重,也就斥骂了温婉两句,没有忍心再问他了。
各房各院因着这事儿,瞬间就活跃了起来,汤汤水水的没少往北苑送,温婉就俨然成了管家婆,这个不让陌玉侯吃,那个不让陌玉侯碰,还说锦瑟送的吃食太油腻,不适合病人。
“就是个丫鬟而已,真当自己是谁了。”锦瑟翻着白眼到季曼跟前道:“夫人您也送点东西去侯爷那里看看,看那小蹄子会敢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