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将来还会血流成河。
心里有事,于是季曼就一直没注意旁边的人。宁钰轩见她一直闷声不说话,还以为她在生气,于是抿着唇往她碗里夹了好多菜。结果季曼压根没注意,他夹什么她吃什么,就是没看他一眼。
陌玉侯心塞了,被人忽略的感觉可不太美妙,但是他也不能说什么,饭厅里其他人都在呢,今儿可是与两位皇子同桌,言行地格外注意。
太子抬头看了这边好几眼了,眼里若有所思,饭后就找了宁钰轩与宁明杰两人去欣赏书画。
“听说明杰的书法是一绝。”太子笑道:“落雁塔那一幅词,如今想来,倒是那一墨团儿最妙。明杰是如何想的,才在上头涂了墨团儿?”
明知道那团墨水是聂桑榆弄的,他偏生就这么问。宁明杰戴着面具看不出表情,只是道:“宁夫人高才,明杰不敢居功,不过是代笔罢了,太子过奖。”
宁钰轩看了太子一眼,轻声道:“聂桑榆肚子里一向没有墨水,倒是能写这样的词,也是让我意外。”
“宁夫人很好,钰轩你又何必替她谦虚。”太子道:“恰好明杰在,不如将宁夫人叫来念词,让他把上下阕合在一起写了字,我也好裱起来拿回去当个纪念。”
这要求其实是有些不妥的,宁钰轩看了太子一会儿,却答应了。
季曼正在午休就被叫了起来,看着花园里宁明杰执笔而立,眼神恍惚了一下,便看着宁钰轩道:“侯爷要妾身做什么?”
“把你的将进酒念出来。”陌玉侯道。
背诗词?季曼翻了个白眼,走到宁明杰身边去,老老实实地给他念。
宁明杰写字的样子也真是好看,徐希也会书法,这个世界是不是不断轮回的,一个人几百年几千年之后,会以同样的面貌重生?
季曼看着他落下最后一笔,微微有些走神。
“钰轩觉得这幅字如何?”太子笑问。
陌玉侯脸上没什么笑意,只淡淡点头:“明杰的字恢弘大气,配得上这首词。”
季曼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被叫来念个将进酒,然后又被送回去了。晚上的时候陌玉侯就没有回房来睡,而是不知道去了哪里。不过季曼不在意这个,倒是睡得更安稳些。
在离州的行程结束,一众宫女太监回来都老实体贴了许多,连甘草和灯芯两个小丫头都变得格外勤快,忙里忙外的,生怕主子再把她们送回去一样。
季曼看得哭笑不得,突然就想起了很久以前与苜蓿一起分食的烧鸡,心里略微有些惆怅。上船之前,季曼就再做了一次,与两个小丫头一起吃。
“没有什么人是一辈子不会背叛的。”季曼一边啃鸡脖子一边道:“但是在你们没有背叛我的时候,我愿意对你们好。”
两个小丫头听得眼泪汪汪的,咬着鸡肉使劲儿点头。
宁钰轩好像开始变得很忙,经常不与她一起睡。不过季曼也不在意,总不可能时时刻刻要一个男人眼里有你,更何况是一个眼里世界那么大的男人。
不过白天季曼在栏杆上看江水的时候,倒是经常遇见宁明杰了。他话不多,隔着挺远站着。她偶尔说两句话,他也就应一应,有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下一个州与离州有天壤之别,是著名的鱼米之乡,富庶丰饶的香州。一群皇亲国戚脸上的菜色终于褪去,换上了喜气洋洋的笑容。
而下船的第一件事,是堂堂的天子提出来的,带着聂贵妃一起,去了天香楼。
是的,听名字这就是个窑子,皇帝嫖妓,还带着贵妃一起,季曼觉得没有比这更荒唐的了!荒唐就荒唐吧,他是皇帝,也没人说什么,但是只带聂贵妃一个女眷去是什么意思?连宁钰轩和聂青云这种有人了的男人都带去,就是不带她和宁尔容。
宁尔容嘴巴嘟得高高的,坐在季曼的房间里不乐意地道:“我就没听说过南巡还下窑子的!”
季曼叹来口气,安慰她:“你放心,哥哥向来最讨厌那些烟花女子。”
“真的?”宁尔容不放心地道:“万一有什么狐媚子特别会勾引人怎么办?”
“不会的,你要相信哥哥,他眼光很高。”季曼说着,心里想,宁钰轩就不一定了。
这些日子她也算是看出来了,宁钰轩在故意冷着她。至于为什么,季曼懒得去想。冷着就冷着呗,她又不是温婉,被冷落一下就受不了地要巴上去。他不搭理她,她心里倒还轻松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