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穿戴不俗,面容各善,看上去都是非富即贵,特别是前面那身蓝衣男子,贵气十足,与这个地方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见离忧终于注意到了他们,两名男子微微朝离忧拱了拱手,上前了两步,蓝衣男子率先出声道:“敢问姑娘,这家粥棚可是姑娘开设?”
离忧亦回了个礼,解释道:“公子误会了,我不过是过来帮忙打点一二,尽点微薄之力,这出钱出粮者另有他人。”
眼前这两人来历不明,而现在这时局又不算太平,因此离忧也不愿与这两人详说其他。反正江一鸣做这事也不是为了图名图利。
“哦,既然如此,请问姑娘这施粥之人到底是何人?”蓝衣男子刚才看到离忧与那小女孩的一幕,想着这姑娘应该就是这施粥善人,就算不是正主,最少也是一家人,倒是没想到她却否认了。
离忧正想说开设粥棚之人并不想透露太多时,却听一旁经过三三两两的灾民中有人马上接口说道:“这施粥的大善人是聚福楼的东家江一鸣江公子,这可是个大好人,没有他,还不知道得活活饿死多少人呀!”
“是啊,粥棚刚建时江公子亲自来过,只是这些天渐渐有次序了,所以才没有再露过面了,不过这位小姐倒是天天来帮忙,都是心肠好的大善人呀,日后一定会有好报的。”一旁的人都跟着热心的朝那两名公子叙说着,脸上的感激发自肺腑。要知道,他们这些人的命可都是靠这个粥棚才保住的。
离忧听到众人这般说,连忙出声道:“各位乡亲都别这么说,乡亲们有难,自然不能坐视不理,只可惜江公子能力有限,受灾的乡亲又实在是太多,所以每日也只能供应这么一点给大伙,乡亲们能够理解我们便很开心了。”
离忧一脸的真诚,她的眼中带着几分歉意,那份因为看到灾民受苦却无能为力帮到更到的无奈敢让她很是抱歉,在生命面前,所有的一切都变得那般渺小,特别是她所能够做的。
蓝衣公子见离忧如此如,不由得点了点头,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有大义且丝毫不计较得失的女子,正欲出声却听渐渐围拢的灾发中又有人抢着出声了。
“小姐千万别这般说,您与江公子对咱们这些灾民的恩情我们都记在心中呢,现在粮食比什么都精贵,江公子每天拿出这么多粮来给我们这些堵不满、越来越多的灾民,就是金山银山也是不够呀,公子精打细算,不惜代价,尽最大的能力帮我们度过难关,我们都看得清清楚楚呢,哪里还会有那种没良心之人责怪吃不饱!”说话之人,衣襟虽然破烂,但看那举止,听他说的话,显然也是个读过书的人。
而他的话一出,顿时引起了更多人的响应。
“对呀,江公子可是拿自已的积蓄来救济灾民,这可是天大的善事!”
“是啊,无亲无故的,又不求回报,这样的人可真是不多,这不,连朝庭都不管我们这些人的死活,都这么久了,官府连个粥棚都没设,分明就是不理不顾呀!”
“就是,官府那粥棚呀,建不建的也差不多,前几年大旱,朝庭倒是弄了粥棚,可那叫什么粥,跟碗清水差不多!”
“就是……”
……
一时间,灾民们纷纷说了开来,话题不由自由的便转到了对朝庭对官府的不满上,情绪颇为激动。那两名华衣男子见状,神情渐渐显得有些不太自在,却也没有急于出声,只是继续听这些灾民说着。
离忧见众人情绪渐渐激动了起来,怕这些人万一失控弄起来,闹到县衙门去,到时生出什么事来,只怕反倒边累到江一鸣。
于是,她连忙大声的朝众人说道:“乡亲们都别激动,静一静听我说几句话。”
一连说了几次,那些人这才安静了下来,都纷纷看向离忧,等着这位在他们看来如同女菩萨的小姐说话。
“乡亲们,大伙心中有气这我能够理解,只不过有些事情倒真是误会朝庭了。我听说对于这次的灾害,皇上可是十分忧心,不但调集了大量的粮食分发各地救灾,而且还派出了专人负责,只不过,朝庭粮食的调集太过庞大,所以不是一天两天便能够马上发放到我们这里来。”
离忧倒也不全是替朝庭说话,这个她还真是听江一鸣提起过:“所以,江公子才会尽最大的努力,在朝庭的救助到之前先开设粥棚,希望大伙能够撑过这个难关。”
“小姐,您说的都是真的吗?”有人似乎不太相信,小声的问了一声,很快很多人都跟着问了起来。
“我也是听江公子说的,我想应该不会错吧,如果朝庭不出手的话,光靠我们的力量就是倾家荡产也支持不了多久,听说官府可是出了告示的,只不过可能是大伙没留意到罢了。”
离忧继续说道:“我还听说,这次圣上可是下了严旨的,朝庭发放下来的粮食必须全部用于开设粥棚,用于救济灾民,严禁贪官污力克扣,说是官府开设的粥棚发放的粥,筷子放入必须得竖得起来,否则当地的官员都会受到处罚,而朝中也会派出督查大臣,所以大伙还是得对朝庭,对当今圣上抱有信心才行。”
“真这样便好,好歹咱们也有个盼头呀,就是不知道朝庭的官粮何时才能到呀!”众人的情绪渐渐平静了一些,纷纷提起了最关心的事。
这问题离忧可真不好回答了,正犹豫着如何说时,却听那蓝衣公子朗声朝众人道:“乡亲们都放心吧,朝庭赈灾的官粮最迟后日便可到达,这位小姐说得没错,我从京城来,京城那皇榜都放下来了,皇上说了哪里的灾民没有安置好,哪里的官员便会被受到严惩,务必不能饿死灾民。”
“这就好,皇上圣明呀!”
“皇上万岁!”
……
不少人朝着京城的方向边说边行着礼,显然对以后的日子有了盼头,离忧见状便让众人都散了去,也算是平息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
“姑娘深明大义,一番话说得实在是令人钦佩!”蓝衣公子待那些人都走开后这才朝离忧再次拱了拱手,一副十分称赏的样子。
“公子过奖了,我不过是说了几句公道话,当今圣上虽继位不久,但的确不失为一代明君,乡亲们所提的那些贪腐之事固然存在,却也因为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并非天子一人便可完全制止。况且百姓本就艰苦,若再在此时闹了什么事来,最终吃亏的还是他们。”
离忧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多了不起,实话实说道:“当然,还有一层,如果他们真闹起来,只怕到时官府追究起来,我们就算没责任也是不能将自己完全洗干净,于公于私,我才说了这么些话,其实并没有你所想的那般大义。”
蓝衣公子听到离忧这般说,不由得笑了起来:“不论如何,姑娘所举实在令人敬佩,黄某诚心相交,敢问小姐芳名,我们是京城人氏,此次前来此地,也是真心想尽些绵力帮助这些灾民。”
离忧听这人问她名字,本想告诉他们自己并没有做什么多了不起的事,不愿透露名姓,话还没出口,却听身后绿珠说道:“小姐,公子来了。”
绿珠的话顿时让那两名公子也马上转移了视线,顺着绿珠目光的方向望去。只见一名看似二十左右的俊朗男子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
“一鸣,萧叔,你们来了!”离忧看到江一鸣他们来了,笑着跟他们打招呼,等着他们过来。
江一鸣走到离忧身边,朝一旁的那两名陌生男子看了看,先微微示意之后,这才看向离忧,略带责备地说道:“你怎么还不回去,刘妈说你连早饭都没吃,这都什么时候了?”
说罢,却也不等离忧回应,再次转眼看向那两句男子道:“两位公子看上去很是眼生,不知有什么能够帮到你们?”
蓝衣公子一见状,微笑着打量了江一鸣一眼后这才道:“公子便是开粥棚救济百姓之人吧,黄某今日路过此地,见到这位小姐带人在此施粥救济灾民,十分敬佩,对公子的义举与善心亦是钦佩无比,正欲斗胆寻问小姐名姓,想让小姐引见我与公子见上一面,没料到公子这会便来了,实在是幸会!”
“黄公子客气了,这些不过是江某应该做的罢了,并不值得公子如此称道。”江一鸣客气的说道:“江某虽是生意人,却也知道人命大于天,不过舍点钱粮,实在算不得什么。”
“江公子,黄某不才却也心系灾民,欲与公子找个地方交谈一番,不知公子是否赏面?”黄公子一副十分诚心的样子,看上去似乎真有什么事情要细说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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