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石凑上前去仔细端详荫尸一阵,忽然奇怪地问:“你怎么不把它面门上的封土也拾掇干净啊?”
我无奈地纵纵肩,做了个请的姿势:“留给你的。这种精细活我做不来啊!”
“你个滑头,真是头顶上长疮,脚底下化脓,坏透了。算你够狠!”老石嘴里骂骂咧咧,表情显得异常悲剧。骂归骂,谁叫那阵我劳动的时候他却坐在一边凉快呢?现在可好,精细、惊险,没准还白送“惊喜”的活儿,眼下该他老人家出手了。
老石嘴里也不知道嘟囔着什么飞机,估计都是些骂娘的脏话。谁叫咱是至高无上的“天尊”呢?他老石即使有一万个不答应,也只有发发牢骚的份,却不敢骂出声来。说处理女尸面部的封土是精细活,这一点也不为过。面部可不比其它地方,身体还能用洛阳铲随心所欲的大肆刨土。人活脸,树活皮,院墙还活一把泥呢。处理女尸面门上的封土,若是稍有不慎刮破了人家粉粉嫩嫩的脸蛋,那还不得吃不了兜着走。女人爱美,尤爱容颜,这大家都是知道的。我也不必在此大费周章的跟亲们啰嗦了。
看来这老石也是个怜香惜玉的主,只见他蹲在女尸身旁,跟个考古工作者在挖掘恐龙化石一般,用手一把一把轻轻拔开女尸脸上的封土。其实我真的很郁闷,两个大男人干嘛深更半夜要跑这来围着一个入土一年多的女尸恋恋不舍呢?真他妈烂尾。纠结!
一撮...两撮...
随着老石手里一撮撮黄土飞扬,女尸的容颜逐渐重见天日。很庆幸,情况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悲剧。拉姆大婶的双眼紧闭,一脸安详,看样子一时半会儿还发不起飙来。我一般很少见死人,即使爷爷去世后邻里也不允许我去看他的颜面。听说样子很难看,可究竟是个怎样的难看法,我只能给想象插上飞翔的翅膀让它到处乱飞了。拉姆的样子虽是比我在血湖诈尸时遇到的那些特级伤残要体面的多,可毕竟常年埋葬在封土中无缘相见日月,整个面部竟不见一丝血色。在它脸上所表现出的除了浮肿、铁青、青的发红发紫之外,其余便是一种很强劲的震慑力。我想这种匪夷所思的震慑力,应该是来源于活人对死人的某种恐惧与忌惮。另外,我不得不承认女尸的头发更具威慑力和对眼细胞的杀伤力。女尸垂肩散发,它的头发竟然足足有一丈多长,那种感觉...让人不禁张皇失措,惶惶不可终日。
“唉,小子,愣着干嘛,还不赶快过来帮忙?”就在我思绪满天飞,想象到处撞的时候,老石忽然抬起头冲我大不咧咧地大喊起来。
我连忙走近女尸,只见老石已经将它面部的封土处理的干干净净,就差再弄盆水给洗把脸后搓点大宝SOD蜜滋润滋润了。弄干净后的女尸显得更加瘆人,尤其是它那双紫青的嘴唇,活似刚刚喝完敌敌畏后的效果一样膈应人。一时间,我的脑子变得混乱、焦躁、不安起来,竟愣在一旁不知该干点什么才好。
“我该怎么做?”我精神恍惚,蓦然不知所措。
“帮忙把它抬出土壕啊!你小子忘记自己干嘛来了吧?咱是来烧尸的,不是串门子!”老石满脸惊惶地呵斥道。
被训的感觉他妈就是爽,而且竟有醍醐灌顶的效用。老石这几句骂过来,不敢说使我有怡然自得的感觉,毕竟咱知道自己姓啥、来这荒郊干嘛来了啊。
我一个激灵蹦到女尸旁边,伸手抓住它的两只脚腕。而老石,依然是个有惊喜的活。他只能抓住人家女尸的两只肩膀,这才能与我达成一种相对平稳的力量将女尸抬起来。
“一、二,使力!”随着老石一声苍劲的口令,我使出吃奶的劲神经一绷、用力一提,起尸了。
“噌!”几乎是起尸的同时,我看见一只又粗又长的血红色虫子从女尸的身子底下一跃而起,然后“出溜”一声竟消失的无影无踪。瞬间,不,比瞬间还要瞬间,它就这么一溜烟儿凭空蒸发了!是幻觉?不,绝对不是!从老石惊恐的眼神中可以断定,显然他也看见了刚才的那一幕。
我再仔细回顾前一秒钟眼睛所看到的东西,它大概有三尺多长...身上有暗斑...头部和尾部呈穗状...头部器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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