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这个男人的洁癖多严重,平时手要洗无数次,回家就要下澡,看到小龙虾都说是虫子,你能想象一个身家过亿,手握重权的男人在你面前洗被血污掉的床单和裤子吗?
“女人身上的污血很臭的,”阮冰捂着鼻子道,“我自己闻者都觉得恶心得不得了,你如果真的还爱我,真的心疼我失去孩子,我想你不会介意的哈,毕竟那是你的老婆和孩子身上流着的血。”阮冰就是要恶心他,就是要撕开他虚伪的面具。
沈墨看着她,然后当着她的面脱去西装,扯下床上的床单,然后将新的床单换上,忽然走近她。
阮冰警惕地道:“你想做什么?”
阮冰看着她道:“你的裤子也弄脏了吧?我帮你脱了一起洗啊。”
说完手真的伸向她的睡裤,阮冰一把推开他,感觉自己又有些恶心,捂着嘴转身跑到更衣室将自己的衣裤脱下来扔在地上:“洗吧。”
沈墨看着她道:“叫声老公就给你洗。”
这人真是无耻。
阮冰牛过脸,但是想到她要折磨他的目的,就别别扭扭地道:“老公,辛苦你了。”
沈墨淡淡地笑了一下,抱气那些带着淡淡臭味的东西,到浴室去清洗起来。
阮冰跟着在浴室门口欣赏沈墨干活,但是看他甘之如饴的样子,只是让她更加胸闷。
最后她气愤地拿着沈墨刚刚给她新买的手机将这段都录了下来,她挑衅地道:“不知道那些爱慕你的人,看到这一段,是不是还视你为白马王子。”
此时沈墨刚刚好已经洗完了,他几步走过来,阮冰以为他是来抢夺“证据”。
却不想,他真是看着她挑衅的目光,勾着她的后脑勺吻了过来,带着男人气息的舌缠绕住她的。
阮冰猛然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想推开他。
只是,他却不会让她如愿,沈墨将她推在墙壁上,认真地亲吻着,而且力气大得吓人。
“唔——”痛,阮冰皱眉,狠狠一脚踩在他的脚面上,他却好像没有感觉一般,依旧虔诚而动情地吻住她。
一阵勾心动魂的亲昵后,沈墨认真看着她道:“我不介意你发到哪里,这些都是我离不开你的证明。”
阮冰却冷酷地看着他道:“别再想用这种对付小姑娘的方法来对付我,我不会被感动的,除非你能真正赶走小小,不然你就是为我去挡住枪子,我也不会原谅你。”
沈墨不为所动,目光坚定而沉着:“我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你会看懂我。”
说完,他松开她道:“我去开会。”
他走了出去,阮冰看着被他洗得干干净净但是还没来得及晾晒的床单和她的衣裤,气得一脚踢在了盆子上,没想到柔软的脚却被盆子撞得嗡嗡地疼,她捂着脚,皱着眉头,什么叫做人要倒霉喝口凉水都塞牙,她感受到了。
沈墨没有回来,她走出去,却觉得九月的阳光有些冷,她回房间发现不见了自己的行李箱,昨天负气扔在下面没拿上来,现在不知道去哪儿了。
她找了一下,随手拿了沈墨的一件休闲外套套在身上,慢慢往外走。好久没出来,只觉得阳光刺眼得让人想流泪。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她苦笑,走过去逗弄路易。
路易一如既往地忠诚地守候在沈宅的周围,主人不需要它的时候,它就远远低站岗守护,主人一声呼唤,它就心甘情愿地过来,亲昵地用舌头舔你的手。
“路易,大概沈墨喜欢的是你这样的,挥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家伙,我不行我,哦做不到。”阮冰揉揉路易的大头。
路易打了个喷嚏,阮冰难得笑了一下:“你生气了呀,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说你,所以我们要不要一起私奔?离开这个冰冷的人,我们也许会更快活?”
路易原本在那乖巧地听着,但是它忽然听到了什么响动,咕噜噜地有了动怒的先兆,阮冰忽然想不会是小小来了吧?她马上将路易栓起来,如果再伤到小小,狠心的沈墨还不知道会怎么对待路易。
她自己站起来,往客厅走去,天知道她每走一步都好像走在刀尖上。
不要是小小,不要是小小。
然而,透过透明的玻璃窗,她看到小小公然地站在客厅里,旁边陪着的是苏琴,沈墨没有出现,是不敢面对自己吗?
阮冰狼狈地退了一步,忽然小小的目光扫了过来,落在她的身上,阮冰只觉得冷,浑身冷得发抖,小小就那么高高在上的,用胜利者的眼光从上面落下来,怜悯地看着她。
阮冰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冻僵了。
她扭头,毫不犹豫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后面是路易焦急的叫声,阮冰回头,牵出路易:“你和我走吧,我和沈墨离婚,他总得分我些什么。”
一人一狗慢慢朝着远方走去,阮冰没有选择大路,而是选择的小路,她就是不想让人追到她,以为她是个懦夫,开始还想狠狠地教训沈墨和小小,但是,真的看到小小登堂入室的时候,她只能逃跑,慌不择路。
她输了,丢盔弃甲。
那些斗小三的人可以和小三争夺男人很多年的人,一定不够爱她的丈夫,不然,怎么能忍下这种屈辱和痛苦?
阮冰不停地走,仿佛这样,她才能发泄自己的愤怒,才能让自己忘记刚才的一幕。
她从小路走出来,是一条陌生的街道,此时应该很晚了,华灯万千,无数的情侣挽着手从她面前走过。
她仿佛是迷失在人群的海洋里的一叶小船,找不到方向,仓皇无措,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阮冰忽然感觉眼前一阵模糊,可以感受到光,却看不清楚东西,她吃惊地伸出手,发现什么也看不到。
“路易,我们先去找个地方坐一下。”阮冰的声音微微颤抖,这是她没有预料到的。
难道自己要瞎了吗?
她坐下的时候,才知道自己的衣服上有冰冷的水,是血吗?她难道血还没有止住?这种情况正常吗?
路易似乎也闻到了她身上的血腥味,忽然暴躁起来,不断发出焦急的声音。
忽然路易挣脱她的手跑了出去。
“不,路易!”阮冰焦急地摸索着,用力想听到路易的声音。
她叫道:“路易,回来!”
但是周围只是烦躁的人声,路易好像已经不见踪影,它大概是想要去找人,阮冰紧张地握紧手指,恐惧犹如一个雪球,在内心越滚越大。
看不见,不知道在那里,身无分文,也没有手机。
她怎么会过的这么惨?怎么会?
“阮冰,你怎么会在这儿?”一个非常年轻的声音问道,旁边传来路易的叫声。
是欧子渊?
阮冰茫然地转头,面向发出声音的地方,脸上浮现出惊喜的神情:“小欧总,你怎么会在这儿?”
欧子渊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我送一个洋妞回家,咦——你在流血。”
他的笑容瞬间从脸上消失,当他走近更是看到了她的不妥:“你的眼睛怎么了?”
“我不知道——”阮冰站起来,忽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欧子渊过去将她一把抱了起来:“我的天,我送你去医院。”
阮冰想挣扎,但是欧子渊抱着她跑得非常快,她能听到他的心跳得非常剧烈,砰砰砰砰,陌生的怀抱,但是,小欧总尚且能这么对她呀,她有些痛苦地合上眼睛。
知道她发觉欧子渊要将她抱入车里。
她一把拉住欧子渊的胳膊:“小欧总不要,我在——流血,会弄脏你的车。”
“你特么脑子进水了是不是?!”欧子渊怒骂了一声,有些粗暴地将她塞进车里。
沈墨闻讯赶来的时候,欧子渊刚刚确定阮冰没有危险,看到沈墨简直气不打一处来,他扑过去,用力抓紧沈墨的领子将他压在墙壁上,低吼道:“里面那个女人为你怀孩子为你事情孩子,一直流血不止,她大出血,如果不是我,她可能已经死了,死了,你明白不明白!你但凡有点人性,就应该对她好一点,不要再用那个小小来折磨她,小小就是个狐狸精,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你不是瞎了?!”
沈墨沉沉地看着欧子渊,认真地道:“我会去调查,我只相信证据。”
“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愚忠。”欧子渊不屑地朝着他比了下中指,气愤地离开。
沈墨走进病房,阮冰抬眸看了他一眼,沈墨眼底闪过惊喜:“你能看见了。”
阮冰没有说话,沈墨坐到她旁边道:“我在调查小小的事情,如果真是她在欺骗我,我绝对不会放过她。”
阮冰看着他失望地道:“沈墨,你太小看她了,所以你永远查不出真相。小小赢了,我退出,明天我会联系律师给你发离婚的书函。”
这个仗她不是输给了小小,而是输给了沈墨,他一意孤行刚愎自用,到现在,她都变成这般模样了,他还只是说要查。
阮冰看着沈墨道:“你有你的原则要坚持,但是我有我要的生活,沈墨,我们的问题不在小小,而在于我们各自的生活态度。如果你还要留着我在你身边只会逼死我,趁着我还对你有一丝爱意,放了我吧。”
说完,阮冰冷漠地扭头看着别处。
她的话,让沈墨竟然哑口无言。
“阮冰,我和你说过,若是没有小小甚至不会有现在的沈氏,也不会有我父母还健在,当时我忙着外面,家里都是小小一个人在照料。后来她去了美国,是我对不起她。这次被人侮辱也是因为我的原因。她是一条活生生的命,我不能够做一个忘恩负义的人。你给我点时间,要不我查清楚,要不我治好她,都不需要多久,你要离婚可以,若是半年后,我还是没办法将这团乱麻扯清楚,我就无条件离婚,这样可以吗?”沈墨目光深沉地看着阮冰,一眨也不眨,他多希望她能点头,她是那么善良,不会连半年也不给。
“她是有恩于你,又不是有恩于我,既然你要报答,你就用你的余生去报答她吧。我对你没有恩,所以你不必介意我,离开你我会过得更好,我不觉得这里有事很忙冲突,沈墨,你伤我至深,我恨你入骨,我绝对不会再和你在一起,你走吧。”阮冰冷冷地盯着沈墨,一字一句,锥心刻骨。
沈墨仿佛成了一个盲人:“先这样,等你好了我们再说——”
阮冰刚刚想说什么忽然,门被推开了,奶奶坐着轮椅被推了进来:“小冰,孙女婿说你病了,怎么样啊,奶奶急死了。”
阮冰不敢相信地看着沈墨,想不到他竟然会这么做,他通知奶奶就是想用奶奶来要挟她!
沈墨深深地看了阮冰一眼,对不起,我一定要先留住你:“奶奶,她没事了,只是身子有些虚弱,所以晕倒了。”
奶奶着急地道:“怎么会身子虚呢?哎呀,你们平时的什么鲍参鱼肚的,还不如奶奶给你做的菜好吃。”
阮冰强迫自己笑了一下然后道:“奶奶,那我会去和你住吧,沈家现在好多客人,我好累。”
说完,她冷冷地瞪了沈墨一眼。
沈墨只好道:“那你先回去住一个星期,到时候我去接你。”
阮冰假装轻松地耸了耸肩膀道:“那老公你先回去招待客人吧,不必管我了,我有奶奶陪着就好。”
沈墨道:“客人总归是要走的,你在我心目中才是最重要的,我再多陪陪你。”
阮冰忽然动怒,拿起面前的一个花瓶就朝着沈墨的脸上砸去,距离太近沈墨避不可避,身上一下子被淋得湿漉漉的。
奶奶没看清,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忙问道:“怎么回事啊?孙女婿这是怎么了?”
阮冰淡淡的道:“喔,我拿花瓶没拿稳当,弄在沈墨身上了,算了,你被在这里添乱,先回去家里换衣服吧。看着几天把你弄得憔悴得,还是快趁机休息一下吧。”
她拐着弯的讽刺他,自己都准备不和他斤斤计较了,他还硬是反过来在这里碍眼,真当她就那么好欺负。
沈墨只觉得心力交瘁,幸好有奶奶看着,她不会怎么折腾,沈墨重重地揉了揉眉心然后道:“我走了,明天过来看你。”
他起身,奶奶吩咐道:“沈墨你多担待,阮冰身子不好,等她好了就来帮你。”
沈墨微微一笑:“恩,等她好了,她答应过来给我当秘书的,到时候可是帮了我的大忙。”
他是个很要面子的男人,自然不会和阮冰当着这么多人吵架,不过,该要的福利,他是一点都不会手软的。
阮冰只是鄙视地看着他笑了一下,趁着奶奶不注意,一口口水吐在他的鞋子上。
虽然奶奶没看到,小林和护士可都看到了。
沈墨气得握紧拳头,脸色铁青,他有些发脾气了。
从小到大,他还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屈辱,连父母也不曾这样给他脸色看过。
眼眸微微眯缝起来,里面隐隐氤氲着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