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安静,就连一直喧嚣的风在这一刻仿佛都沉默,残忍而赤裸地定格成绝境。
后方的何暮雨眉头微皱,叹了口气,心想此事之后,自己终究是不要再在天鹤轩里呆下去了。
君玦老道轻轻闭上眼,在秦穆眼里这是认命,所以他嘴角的笑容越发猖狂。然而小清观的后院里,掌门房间衣柜最深处,那枚堆满朴素道袍的剑匣微微动了动……
只是一阵微动之后,剑匣便重归平静。
君玦老道重新睁眼看向秦穆,目光平静如深湖。
就在他目光落在秦穆身上的同一瞬间。
“轰”
一道灼热的剑光超乎所有人意料,如怒龙归海般裹挟着天上的云、地上的风、女孩的泪、少年的火……砸落!
砸落。
然后继续砸落!
像是天河狂泄,瀑布奔啸。
砸落砸落砸落……不断砸落!!!
“轰轰轰”
青草首先变作粉末,接着是在瞬间被高温炙烤到坚硬的泥土,如子弹般朝四周飞溅,秦穆所站的地方,最终出现一个深且窄的坑洞!
天地间再没有其他,只有那源源不绝从天而落的剑光。
或者说,剑河。
……
即便是真的天河也有倾空的一天,只是当众人目光中炫目夺神的剑光消散时,秦穆早已化作天地间的尘埃,死得毫无痛苦。
抬头,半空明亮的阳光下,白袍猎猎的江愁如谪仙般缓缓飘落,平静绝美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微风在这时重新拂过,江愁飘逸平稳地踩在小清观门前那棵亭亭如盖的老树枝桠上。
几片树叶缓缓飘落。
江愁看着褚莹莹,淡淡道:
“我听见你在喊我。”
“所以我来了。”
……
“江愁哥哥!”
褚莹莹看清江愁的一瞬间就破涕为笑,克制不住激动的心向前奔跑两步,高兴地喊道。
重楼看着那道站在枝桠上,随着枝桠微微上下晃动的飘逸身影,胸口同样涌出一阵汹涌到难以自持的惊涛,下意识想冲过去。
但是余光瞥到褚莹莹已经跑了两步,重楼硬生生止住冲动,抿着唇抹了两把眼眶,只是从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君玦老道舒坦地叹了口气,眯眼笑着看向还处在震惊中的严文康:“严大人,愁儿已经回来了,你们可还有什么事?”
严文康和一众白玉京修士都被江愁先前那一剑震撼地说不出半个字来,面前的深坑是如此平整深邃,此时此刻还能说什么?
那么大一个秦穆,哪儿去了?
“你……你竟然杀了秦长老!这是死罪!”有一名刚加入白玉京没多久的年轻修士壮着胆子,指着江愁说道。
只是他颤抖的手指暴露了此刻的真实情绪。
严文康狠狠瞪了那人一眼,这种时候还要出头,长脑子了吗!
刚准备训斥两句,就见江愁的目光轻轻淡淡地平扫过来,最后落在严文康身上。
“这个秦长老我不喜欢,所以我回来前问过那个叫仇旭的人。”
“他说可以杀。”
“所以我杀了。”
江愁看着严文康认真问道:“还有问题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