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因为有隆兴生代理董事长,负责应酬。身体不佳的兰妮很少到‘铜牛会馆’去,对白云朵一点印象也没有,只觉得她的相貌有点像另外一个人。
隆兴生的手机响起,他到外面接鳄基金郝优的电话。
兰妮招呼白云朵坐下后,正要让陈姨给她倒水,白云朵早已拧开一瓶饮用水,给兰妮的杯子续上了。
兰妮满意地看着她,说:“这种事由陈姨来做,你坐下,快坐下——”
白云朵还是第一次见到兰妮,她美丽的容貌和高雅的气质都让白云朵感叹。她的病情看上去也没有公司里传说的那么严重,除了呼吸有些急促,看上去并无大碍。
白云朵听人说兰妮会读心术,所以特别注意她的双眼。那双眼睛果然犀利,盯着人看的时像一个国际象棋大师盯住棋盘上的棋子,那么具备穿透力,似乎能洞穿对方的思维和五脏六腑。
白云朵与她对视几秒钟后就赶紧把目光移开了,低垂眼皮看看手上的水杯,偷偷瞥了她一眼,发现她还在注视自己。
白云朵不安地挪动起身子。
兰妮问道:“你是海边的人?”
白云朵摇摇头。
兰妮自言自语说:“是呀,长得细皮嫩肉的,比我还白,那会是海边上的女孩呢?”
白云朵打开手机,调出他们家的“全家福”。那是三年前她被“w市电子中专学校”录取那一年照得。
摄像的是一个邻家的小男孩,怕他手抖照不好,白云朵让他一连照了三张,选了一张最清晰的——爸爸、妈妈和她,还有师范学院毕业回到w市一家中学教书的哥哥都在照片上,背景是他们家的客厅。
白云朵的手机虽然是宽屏的,兰妮拿在手上,将手机放到离眼睛很远的地方,好像还是看不清,扭头朝着厨房里面喊着:“妹妹,给我把眼镜找来——”
她看到白云朵好奇地看着她,自我解嘲说:“人说四十四眼长刺,我才四十三就花了。这脸和身材都能骗人,让人看着还年轻,就是这眼睛不能,当你把手机拿在手上,这么往远处一伸,才能看得清,这就漏了馅,说明这人的年龄已经上了四十了——”
白云朵寻思,这正是我心里想的,怎么就让她看到了,说出来了呢?莫非她真像公司的员工传说的那样,会“读心术”?
公司的同事还传说,因为她会“读心术”,所以隆兴生还有点怕她呢。
白云朵虽然早就知道兰妮的实际年龄,可是一见到她比实际年龄年轻得多的容貌和舞蹈家一样的身材,她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奇迹。
听到兰妮的语调里带着淡淡的忧伤,她插嘴道:“我如果长到四十岁还能像董事长那么年轻就好了——”
“你这孩子——是个令人喜欢的‘马屁精’!十几?”
“十八,再过两个月就十九了。”
“多美好的花季年龄!”兰妮感叹着,陷入往事美好的记忆里,神驰的目光久久投向窗外的小花园。
种在靠窗位置的一株半人高的红玫瑰花事正盛,一朵朵深红色的玫瑰花在阳光下争红斗艳,赏心悦目。
戴上陈姨找来的眼镜,兰妮的手不用放到很远的地方就能看清楚手机屏上的照片了,不知为什么,她的手突然颤抖起来,连声音也在颤抖。
她抬起头来,问白云朵:“能将照片放大来看吗?”
“没关系!”白云朵正要告诉她该怎么才能放大手机上的图片时,兰妮已经熟练地在手机上找到剪辑图片的软件,截图,然后将田蜜蜜父亲的照片放大,再截图,放大了他脖子上银项链的图片,最后,又截图放大项链下的吊坠——
白云朵以为兰妮是对这枚吊坠感兴趣。
她热情地介绍说:“董事长的眼睛真尖,其实这是一枚珍贵的虎斑贝壳,不过上面的花纹却像站在一朵莲花上挥洒甘露的南海观世音菩萨,可珍贵了,一个老板出二十万元要买下它,妈妈劝爸爸卖了买套新房,爸爸也没舍得卖。你说,真值那么多钱吗?”
兰妮顺口答道:“无价之宝——”
“是吗?我一定打电话把这事告诉爸爸。”
白云朵边说着,边褪下系在脖子上的红丝绳,连同上面的“虎斑贝壳吊坠”一起,交到兰妮的手上。
她说:“我参加工作的那天,父亲就把这枚贝壳送给我,说贝壳能保佑我顺顺利利,有出头之日……”
兰妮没有听到白云朵在说什么,她沉浸在往事的回忆中,手指微微颤抖地摩挲着那枚再次相见的贝壳吊坠,眼里闪着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