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宗主?”左青泉接口道:“瞧瞧你那贼头鼠目的样子,谁愿意搭理你?再说了,一派宗主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就能做的。”
清风笑道:“老鬼休要见怪,此名号还是贫道刚才所取,你自然不知道了。贫道来历,今日会后我将一一告之。”
说罢向青衣秀士笑道:“久闻赵兄大名,拿得起放得下,乃世间少有真情真性之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四海狂生赵书元见他意有所指,该来的总是要来,躲得了一时总躲不了一世,何况是修道之人,生生世世无穷尽也。当下也就放落开来,笑道:“道兄见笑了。”转头对左青泉道:“三寸丁,扇子还来,岂有让你白做人情之理,与其让你占这便宜,还不如我自己亲手送上门去。”
左青泉喜笑言开,一把将扇子送了过来,道:“穷酸,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们三人就是见证。!”
赵书元傲然道:“我岂有说话不算话之理?!哪像你三寸丁一样,就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正谈笑间,只见从东南天际远远飞来一只巨大仙鹤,双翅挥舞之间,卷起阵阵狂风,天空云层被吹得七零八落,不到一盏茶时光,仙鹤便已飞至谷外上空,身后留下一条长长的云弄。
仙鹤越飞越低,现出原形,这才让谷口的人看了个清楚。此鹤与其他仙鹤不同,不仅身体大了百倍,而且通身黄黄闪闪,铁翅钢翎,哪里是什么活物,只是一只五金雕铸而成的巨大铜鹤,不过却惟妙惟肖,栩栩如生。更奇的是,不仅两翼能展翅高飞,长颈粗腿也能活动自若,与活物不差分毫。一双碧目更是精光闪闪,傲人而视。
铜鹤在空中盘旋了一圈,缓缓向谷口西侧落了下来。而此时谷口早三三两两,或前或后,站满了各色人士,虽然说没有达到水泻不通的地步,但能站人的地方也就不多,又哪里容得下这么一只巨大怪物?
铜鹤连转几圈,都没有找到合适的地方停下,而下面站立的众人,也没有一丝让一让的意思,含笑不语者有之,面露鄙视者有之,诧异惊奇者也有之,更有好事之人,故意将仅有的几个空旷之地占去,就是不让铜鹤落下。
一圈,两圈,。当铜鹤转到几十圈的时候,下方诸人只听从铜鹤肚子里传出一个气愤的声音:“表姐,他们再不让,就将鹤儿停在他们头上好了,看他们让不让!”声音听上十分清丽,唯一不足的便是火气大了点。
“青衣!”另一个委婉的声音传了下来,随后传来几声奇怪的声响,众人只见铜鹤歪斜了几下,好似摇摇欲坠,复又升了起来。
“青衣姑娘,不用害怕,直接往人多的地方落下,看他们让不让,砸死几个更好!”装神弄鬼见此铜鹤,已知来历,蹲在一块尖尖的石笋上高声叫道,惟恐天下不乱。
“你这老鬼,一辈子就没做过一件好事!”四海狂生忍不住开口骂道,清风道人在旁对空中笑道:“两位小姑娘既然无处立身,那就停在贫道手中吧!”说罢将手微微举起,平平摊开,空中亩许大小的铜鹤如同苍龙入海一般,由大变小,向道人洁白如玉的手中直投而来,眨眼便落于手中。
此时场中能人异士甚多,见中年道者这手“掌上乾坤”施展得不露半分火气,显然已得玄门正宗传授,个个心中不禁微微一凛,光凭此手功夫,就足以让人扬名立万,但此人谁也没见过,不过这也不奇怪,正宗门下弟子个个都这样,拘泥呆板,食古不化,却又不鸣则已,一鸣冲天。虽然近几百年来,天下各门各派,能人辈出,奇功异法,层出不穷,但论根基深厚,依然首推正宗门下。若非如此,今日谷外,又怎么能有如此众多俊男俏女等侯,说到底还不是为了四个字——“玄门正宗”!
自千年前“云和仙子”在此创立长春仙宫,每隔两甲子,便招收六男六女十二名弟子,距今已是第九次广收门徒了,天下不论正邪各派,只要能通过宫中的三道关卡,便能成为其门下弟子。与佛道两家其他正宗门派相比,收徒之广,成就之快,可谓是终南捷径,一步登天。长春仙宫开派以来,已历三代,短短千年时光中,已有六人飞升紫府,这怎能不让天下间每位学道求仙之士,心生向往?四百年前,终南派黄庭真人,都笑言“终南无捷径,青云在长春”至此,长春仙宫从一小门小派,一举跃为中土玄门三大正宗之一,与终南,九华鼎足而立。
只见白光一闪,清风手中铜鹤消失无踪,身前多了两位妙龄女子,容貌倒有几分相似,都生得亭亭玉立,容光照人。左边白衣少女身形略高,眉目如画,自然流露出万种风情,目光流转之间,便已明白眼前形势,拉着身边紫衣少女,向中年道者盈盈拜下谢礼。
清风道人见白衣少女容颜,不禁楞了一楞,见二女拜下,衣袖一挥,一股浑厚的力道将两人止住,不令下拜,笑道:“二位姑娘不必多礼,区区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白衣女子还未开口,装神弄鬼在旁一下笑了起来“两位姑娘想必来自南海七巧门下,不知道千机老儿是你们什么人?”
紫衣少女少女狠狠瞪了他一眼,道:“是我们什么人,关你什么事情?又不是攀亲戚,问这么多干什么?看你这样子,贼头鼠脑,一眼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
左清泉一听“贼头鼠脑”四字,一下眉开眼笑,举起大拇指,道:“小姑娘,骂得好!”庄老儿闻言也不生气,嘻嘻笑道:“贼头鼠脑?有千机老儿在前,谁敢抢他的招牌?!我老人家可担当不起这名号,青衣姑娘还是留着送给千机老儿吧!”
紫衣少女猛然想起眼前这刻薄老儿的来历,粉面一下涨得通红,心道:“这下完了!”
白衣女子深知自己表妹的脾气,斗嘴可是她的拿手好戏,以为她还要说出什么难听的话,忙拉了紫衣女子一下,对装神弄鬼陪笑道:“前辈可姓庄?”
话还未完,清风道人伸出手掌,在她背后轻轻一拍,低声道:“姑娘一路真元损毁甚巨,还不宁神调元,更待何时?”白衣女子闻言娇躯一震,知道自己用心被此人看破,脸上一红,清风道人从怀中取出一拇指大小的玉瓶,倒出一颗绿色丹丸,指一弹,化为一道绿气,从白衣少女鼻中钻了进去。白衣少女只觉一股异香扑鼻,精神一清,忙微垂双帘,收敛心神,调元养神。
紫衣少女见此情形,不由一楞,还未明白过来,在旁三人,却识得此丹来历,不禁诧异万分。
清风道人向三人微微一笑,转过头来,笑问道:“姑娘姓柳还是姓方?”
“晚辈姓柳,小字青衣。”
庄老儿在旁道:“那旁边这位一定是青萍了,你们两个女娃子,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背祖外出,跑来这里凑热闹,待我见到千机老儿,非告上你们一状不可。”
柳青衣忙道:“庄爷爷可不要吓我!”庄老儿小眼一瞪,道:“这下叫庄爷爷了?要攀亲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