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下早在斗坊中就有念头,见三人言行举止非同一般,且又这么仗义,心疑眼前的是否就是恩公,尤其插在恩公腰间笛子。可恩公的年纪、相貌几乎与五十年前无甚差别,即便知道南海门是仙派,也不敢自信。其二是听祖母说,贵派是信奉道教,可仙女说欲上山礼佛,所以心中有所迟疑。”
霜儿道“去礼佛也只是个幌子,…”
卢重达将声调放低,问:“不知三人欲去龙潭何事?”
霜儿道“听说那里干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我也是受人之托,欲前去瞅瞅。”
卢重达严肃道“仙女可知那群人背后的势力?”
霜儿道“卢兄,请勿再称我仙女,倘被人听到不妥,还是称姑娘吧,…就不知那帮歹人背后是谁在撑腰,如此无法无天,才向卢兄打听。”
卢重达喝了口龙井,凝神道“既是恩公与姑娘要问,卢某不敢不说,我兄长自幼习武,武功还过得去,后入军门,如今已被提为千户所管军(佥书)。”
“三弟娶了浙南第一大帮派,九峰派涂邦主之女,涂邦主无子,对三弟甚是器重,前年将邦主之位传给了他。”
“所以卢家在浙南地带,不论黑白两道都吃得开,这两年坊间传有北南宫,南卢家之称,今日那周旺所以言并不虚。”
“可自四年前京都北迁后,皇上将原来负责明察暗访建文帝的江湖人士,包括了鬼谷的几名高手一并收入东厂,情况便有了剧变。”
“地方的官吏与千户从此便直接听东厂调度,有时驾贴一出,根本无法分辨是出于皇上之意旨,还是出于…阉人的私欲。”
霜儿问:“东厂的都是太监,那些江湖人士,还有鬼谷的人,怎会?”
“只有那东厂掌印太监皇甫疾,自幼练邪功是去过势的,其他江湖人士只是听命办事,不见皇帝也不入宫,因此也无须去势。”
“那皇甫疾是否就是鬼谷天、地、人三魔之一的地魔?”蓝生问
“正是他,”卢重达道“听说他的武功不在八大派掌门之下,权倾朝野不说,单凭深厚的内功,再加上阴毒的玄魔剑法,足以令人闻之色变。”
三人竖耳倾听,卢重达续道“就在去年,只凭东厂一道密旨,一纸驾贴,便把那龙潭占了,龙潭内本有两间庙宇,家兄还奉东厂命,负责将庙内僧众驱离,并将庙拆了。”
霜儿问“那龙潭内,如今都干些什么勾当,卢兄可知?”
卢重达道“略有所闻,最近一年来浙南有不少妇女失踪,甚至被强掳。从十二岁到十八岁都有,且都是未成亲的处子。家兄曾亲查过三宗,但最后发现都是被掳至龙潭。”
“家兄上报了千户两次,第一次南京锦衣卫指挥史只回说勿再追查,第二次竟被南京东厂提督史兑当面斥责,…之后便不敢再报。”
听完卢重达口述,霜儿又问了些龙潭地势的情形,然后轻吁道“看来这帮人背后太硬,连千户所长官都惹不得,我们明日还是去礼佛好了。”
三更过半,卢重达起身告辞。
临走,霜儿问:“那周旺是否有什么人在东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