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巴基到底是谁?”
海德拉纳闷地问。
阿诺并没有从人口统计数据库里找到符合“巴基”这个姓名的存在。
“因为巴基并不是他的真实名字。”
埃德温声音低沉, “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中士, 他是史蒂夫·罗杰斯先生的队友......也是关系最紧密的同伴。他们保护彼此的后背,互相支持, 彼此忠诚,一起出生入死。感情比‘挚友’的定义更深刻。但在一次行动中,巴恩斯中士意外掉入大海,missingaction。”
mia, 战斗中失踪。
“我知道你对巴恩斯中士的感情。他一直跟随你、帮助你, 为你处理棘手的事情,你在意他,爱他,都很正常。但你知道你是谁吗?”
托尼·斯塔克难以置信地问:“你是美国队长, 这个世界需要你,而你却说你并不在乎这个世界?”
“我并没有说我不在乎这个世界——我在乎的是在这个世界我一无所有......你们从来就不明白巴基对我的真正意义。他是我对这世界的未来的信心源头。在我的一生里,除了我为之奋斗的公民自由,我在乎巴基甚于其他任何一切。”
金发男人深深吸气。
“托尼,我一直就想问,你是不是把我想得, 太伟大了?”
他迟疑地,赧然地, 还含着一点点自嘲说。
“我不是一尊笼着神圣色彩的上帝雕像, 我同样是有血有肉有私心的人。”
“可你——”
士兵打断了大发明家的话。
“星盾属于美国政府,美国队长象征美国政府。而我是史蒂夫·罗杰斯——我不等同于美国队长。”
史蒂夫·罗杰斯一直分得很清楚。
史蒂夫·罗杰斯只是个孤儿,在贫民窟的街头巷尾孤独游荡。贫穷瘦弱, 一身疾病,苟延残喘,备受白眼。
但是他不甘于此。这个男孩拥有着这副瘦小体魄远远无法容纳的金子铸造的心。怜悯敬畏,敏锐清醒。他爱着人民。他时刻忧虑。他看着军方的宣传片,“整个世界的自由,正在被希特勒践踏。”他为此而触动,甚至毫不在意后果,造假履历进入军队。
一切都开始于他二十岁那年的一只血清:超级士兵血清重塑了他的身体,他的外貌。从体力到脑力,他都拥有了超出常人的素质。他开始受人重视,被人喜爱,他被簇拥着走在队伍的最前方,镁光灯和目光无时无刻不追随着他。
但他始终清醒。这一切荣誉是送给“美国队长”的。
“我从来都不是为了报国或者名誉,而是为了维护公民自由。”
史蒂夫·罗杰斯一字一顿。
“为此,以什么身份都无所谓——美国队长是政府的一个工具,是政府塑造出的一个‘完美楷模’,而我不是。”
史蒂夫·罗杰斯做不到摒弃自我。
于是即使身处众人中心,他也满心忧虑。
他现在还拥有目标,他为公民的自由举起盾牌——
——但战争结束后呢?
如果自由守住了,祖国不再需要过于强大的战士,政府不再需要不听话的工具,他还能为谁而战。
他还能为谁而活?
这颗清醒的头脑时刻饱受挣扎,警惕如临深谷。
直到他有了巴基。
军方打造了站在他背后、可以为“光明”“不杀人”的英雄——美国队长做一切脏活的詹姆斯·巴恩斯,然后把他送到了他身边。
巴基,这只可爱的小鹿,令他无比惊愕并战栗的是,在所有人都将他看作美国队长的时候,巴基看到的是史蒂夫·罗杰斯。
所有人都觉得拥有超级士兵血清的美国队长是无坚不摧的:他被命令冲向最前线,被通知需要几乎孤身一人闯入纳粹的大本营。每次他挺过去,创造奇迹后,他就会被扔到更危险的地方。
但是巴基。
巴基懂史蒂夫·罗杰斯。
巴基理解他,安慰他,为他悲伤,为他愤怒,为他送来快乐,为他创造惊喜。
他的世界终于丰满起来,在灰暗满是炮灰的空气和流着鲜血的废墟里,多了一个眼睛像小鹿一样明亮的男孩。在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他们相互支持相互依靠,在枪林弹雨中彼此凝望。
“我对政府充满怀疑,我对人类本性充满悲观,我对这世界充满忧虑......”
史蒂夫·罗杰斯慢慢说。
“但是巴基,他令我不再迷茫。巴基一直让我觉得希望尚在,未来仍值得我为之奋战。”
在他失去巴基的时候,他悲恸,狂怒。他满心复仇之火,决心让敌人以血还血。可在意识到他深爱的中士再也无法回来后,他心灰意冷放弃自救,将自己沉进有巴基在的大西洋底。
“然后你们把我从冰中挖出来,逼我清醒,告诉我,巴基不在我身旁。”
他的信仰从此崩塌了一角。
“我失去了我的兄弟,我错过了我的朋友,我缺席了我的爱人的后半生,我甚至不敢去看他们留下的痕迹。但我无法控制自己去回忆那些我永远无法奔赴的约定,然后对这个发展过快的社会产生更深的隔阂。”
史蒂夫·罗杰斯面对越来越近的冰山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眼时已经过去了七十多年。
这一瞬间他失去了一切。失去了他的家,失去了他的小鹿,失去了一场永远无法赴约的舞会。
阳光下,那双蔚蓝的眼睛沉郁如同旷野的风,深海的黑。
“我曾经和巴基说,战争结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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